就会突然弹开。后来,那些男孩又来偷开他的柜子,那只蜘蛛咬了其中一名男生的脸,差点让他失明……是啊,我很怕他会回来。”
她们在一间卧室门前停下。仔细分辨才看出上面有个手写的标志:危险勿入。在这几个字下面,贴有一只用钢笔画的黄蜂。黄蜂画得很丑,样子却相当邪恶。
屋里没有空调,萨克斯发现自己的手掌全湿了。她双手摩擦着牛仔裤,把汗水擦干。
萨克斯打开从郡警察局通讯中心借来的摩托罗拉无线电对讲机,戴上耳机。她花了点时间才调到史蒂夫·法尔告诉她的频道。通讯信号并不太好。
“莱姆?”
“我在,萨克斯。我等你很久了,你上哪去了?”
她不想告诉他说她浪费了几分钟想探听一些关于加勒特心理状况的事,只简单说:“到这里需要一点时间。”
“好吧,有什么发现?”
“我正要进去。”
她以手势要玛格丽特回客厅,一脚踢开房门,又立即向后跃回走廊,后背平贴着墙壁。幽暗的房里没有任何声响。
连螫一百三十七次……
好了,持枪,前进、前进、前进!她冲进房间。
“天啊。”萨克斯采取战斗姿势,食指按在扳机上,像山一样稳稳举着枪对着房里的一个影子。
“萨克斯?”莱姆呼叫,“怎么了?”
“等等。”她低声说,伸手打开房间的电灯。她发现自己瞄准的是墙上一张《异形》电影海报上的惊悚怪物。
她伸出左手猛地把靠着墙壁的房门拉开。没有东西。
“没事,莱姆。不过,我得说,我不太喜欢他房间的装饰。”
接着,一股臭气袭向她。未洗的衣服、身体汗臭,以及某种东西……
“哦!”她低声叫道。
“萨克斯?什么东西?”莱姆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这里很臭。”
“很好,你知道我的规矩。”
“先闻犯罪现场的味道。真希望我没有这样做。”
“我本来想整理的,”巴比奇太太走进房间,站在萨克斯身后,“我应该在你来之前先整理一下,但我实在很怕进这个房间。而且,臭鼬很难赶出去,除非用番茄汁清洗。哈尔觉得这样太浪费钱了。”
就是这个味道,比脏衣服还臭的,是臭鼬那股像烧焦橡胶般的气味。加勒特的养母双手紧握,看似一副绝望得要哭的样子,她小声地说:“你踢破了房门一定会把他气疯的。”
萨克斯对她说:“给我点时间让我单独待在这里。”她把妇人请出去,关上房门。
“别浪费时间,萨克斯。”莱姆厉声说。
“我知道。”她回答,开始四处查看。忍住厌恶感看着脏乱的床单、几堆脏衣服、被食物残渣黏在一起的盘子、装着薯片和玉米片碎屑的空包装袋。这个地方让她很不舒服,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已插进头发里,忍不住直搔。她原本克制住了想要搔痒的冲动,但这会儿搔得更厉害了。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也许是因为这房间的脏乱邋遢,说明了他的养父母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而这长期的忽略与漠视才将他塑造成杀人犯和绑架者。
萨克斯迅速检查着房间,发现窗台上有数十个污渍和手脚印。看来,他使用窗台进出的次数比房门多。她不禁怀疑,这对夫妻在晚上是否都把孩子反锁在房间里。
她转身面向床铺对面的墙壁,眯起眼睛,一股寒意流过她全身。“莱姆,原来他是个收藏家。”
她看着墙边的十几个玻璃瓶子,瓶身是透明的,里面装有许多昆虫,瓶底还有一些水。每个玻璃瓶外贴有潦草的字迹标签,标明昆虫的种类:划蝽……潜水钟蜘蛛。瓶子旁边的桌上有一个破了一角的放大镜,桌前有一张办公椅,像是加勒特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我知道为什么人家叫他昆虫男孩了。”萨克斯说,把这些玻璃瓶的情况描述给莱姆听。她看着一群濡湿的小虫在其中一个瓶子里爬动,浑身既战栗又恶心。
“啊,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这种嗜好很少见。如果他的嗜好是打网球或收集钱币,我们想找出他的下落就不容易了。接着来,继续检查现场。”他温和地说,语气中透着开心。她知道他正想象自己在“走格子”——这是他形容搜索犯罪现场的用词——利用她当他的眼睛和脚。林肯·莱姆身为侦查资源组(纽约市警察局刑事案件现场鉴定单位)组长的时候,时常亲自到犯罪现场,在那里花的时间也往往比一个新手还多。她知道,他在出意外后,最怀念的事就是走路了。
“鉴定工具箱里面有什么东西?”莱姆问。杰西·科恩从郡警察局的装备室找出了一套,交给阿米莉亚使用。
萨克斯打开满是灰尘的金属工具箱。里面的东西虽不及她在纽约使用的工具箱的十分之一,但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有的:镊子、手电筒、探针、橡胶手套和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