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江晚家楼下,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站在她家门外,看着面前的密码锁,试着按照记忆中的数字顺利地输入了正确的密码,随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已经许久没有动过的钥匙打开了门,钥匙是江晚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而配给他的,那之后就一直没有还回去,眼下刚好派上了大用场。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江晚蹙紧了眉,秦妄言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江晚,江晚你怎么了,醒醒,别吓我。”
江晚缓缓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让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感觉到自己被熟悉的温度包裹着,有种想要全身心依赖的感觉。
“你是……”迷迷糊糊间她并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从他到来开始,心里的惊慌恐惧就减少了大半,逐渐被一股安心所包围,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似的。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江晚毫无征兆地昏睡过去,秦妄言皱着眉摸了摸她的额头,入手滚烫,看来已经高烧好一阵子了,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把她横抱了起来,径直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空气中淡淡的消毒药水味让秦妄言反感地皱着眉,他一向不喜欢医院,江晚就躺在病床上,挂在一旁的药水正输入她的血管,秦妄言紧握着她的手,恬静的睡颜还有些苍白,这个场景仿佛与某一天渐渐重合,让秦妄言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他轻轻地帮江晚拂去脸上的碎发,安静地坐在旁边,眼中流露出沉淀已久的温柔。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门外一声疑问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秦妄言站了起来,替江晚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到了站在门外的医生面前,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我是,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高烧不退,怎么这么迟才送过来,再晚几步就危险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跟他说道,仿佛在埋怨他没有照看好女朋友,“这年头再怎么忙,爱人的身体还是要多关心一下,她想必最需要你的照顾,现在病情算是稳住了,但还要留院观察两天,我看今晚你就留在这陪她吧,不要让女孩子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
“好的,辛苦您了。”秦妄言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直到那医生转身离去,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又回到病房里面。
这是间四人床位的病房,如今除了江晚睡在第三张床上外,还有一个据说是得了肺炎的中年男人睡在第一张病床上,由于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他睡得很熟,静谧的环境下只有他响亮的鼾声回荡在空气中,秦妄言蹙了蹙眉,见江晚睡得还算安稳,稍稍放心了些。
独自坐在黑暗中,秦妄言的脑子却异常清醒,江晚的身体一向健康,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严重的病,何况林熠下午才来探望过她,当时应该还不是很严重,否则凭他对江晚的关心程度,不会一声都不吭轻易离去才对。
另外还有,刚才他没注意到,现在想想,那医生说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他说“不要让女孩子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吗?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那个医生有点阴里怪气的,夜晚的走廊灯并不明亮,他也没有看清楚那医生的脸色,可他刚才整副心思全系在江晚身上,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那皮肤有点苍白粗糙得过份了,感觉看上去像死了好几天的尸体经过理容师化妆后所展现出来的形态一样。
这家医院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虽说医院本身就是生死交接阴气极重的地方,但从踏入这家医院开始,他就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愿只是他杞人忧天了,看着病床上安然的睡颜,他实在不愿意为了自己敏感的直觉再惊动她。
或许只是医院里常有的灵异事件,尚有心愿未了的灵体到处走动而已,有他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绝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甚至接近她。
江晚像是感应到他内心所想一般,微微地动了动,眉头又稍稍舒展了几分,窗外一声惊雷划破寂静的夜空,不一会儿便落下了瓢泼大雨,洗涤整座城市。
秦妄言找了张凳子搬到了病床边坐下,盯着那张日日夜夜萦绕在心中的清秀容颜凝视了好一会儿,黑暗中的他宛若一座不会动的雕像,有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肃穆。
另一方面。
林熠猛地扑到一个暗紫色流光划过的透明光壁上,拼了命地拍打,却只徒劳无功地发出了闷闷地敲击声,她看到白芷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吭地盯着他,那眼神异常陌生,像是毒蛇面对自己的猎物一般,让他浑身发毛。
“白芷,你在干什么?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光壁。
“放了你?好呀。”白芷妩媚一笑,“等江晚那个狐狸精不在了,我马上就放了你。”
“你要做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听到江晚的名字,林熠拍得更用力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和你无冤无仇,和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乱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