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双手撑着床沿,缓缓俯下身来,江晚宁静的睡颜近在咫尺,迎面轻轻扑在脸上的温热气息无不让他沉醉,白皙细嫩的皮肤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伸过手去,却因为怕吵醒了她而只能勉强按捺住心底的欲望。
就在即将要碰到她的唇之时,脑中突然袭来一阵眩晕感,他忙用力抓紧了床沿,才没因为一时无力而压到江晚身上,缓缓在床边坐好,他揉了揉稍稍清醒一些的脑袋,刚才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头晕,好像很困的样子。
没等他想清楚,又是新一轮更加剧烈的眩晕感袭来,这一回他没能抵抗地住,身子一晃整个人瘫软在了床尾,随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混沌中一丝光明照亮了他的世界,他发现自己身处白芷的桃源小屋的卧室里,此时正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天花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地呈现在他眼中,他皱了皱眉,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一条光洁白皙的手臂正搂着自己,他这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凌乱地散落在床上。
随着他的动作,身边人仿佛被吵醒了一般,稍稍动了动,翻了个身,露出黑发下精致貌美的面容,莺语呢喃般地凑在他耳边道:“你醒了?”
“芷……儿……”林熠才看清身边的女人就是白芷,只是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江晚家照看病中的她,又怎么会突然睡着,来到这个梦境里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一直都在这里啊。”白芷双手撑起上半身,趴到他胸前,身上的被单悄无声息地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玉体,她却一点也没有肌肤相见的窘迫,反而缓缓地说道,“我们昨晚……才好好相聚了一番,夫君怎么又忘了?”
“我……我一直都在这里?”林熠觉得头有点疼,重复问了一句。
“看来夫君一点都没把芷儿放在心上。”白芷愤愤地坐了起来,不点自红的朱唇紧紧抿着,像极了委屈的小媳妇,“芷儿不在身边,夫君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此时的林熠满心因为江晚的病而担忧着,哪还有上次的闲情逸致哄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小媳妇,见他紧蹙着眉头,却没有搭理自己,白芷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似的:“夫君为什么不回答芷儿的话,难道芷儿说得是真的,夫君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吗?”
“我没有,你先安静一点。”林熠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头还在持续地疼着。
“我不依!我不依!”白芷像个小孩子似地耍起了赖,双手握拳不停地捶打着林熠的胸口,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夫君是芷儿一个人的!你不可以喜欢别人,芷儿不允许你喜欢别人,绝对不可以!”
“你闹够了没有!”林熠被她吵得心烦,双手一抓紧紧钳住她两只手腕,制止她的动作,“别烦了,你以为你是谁?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是不是!”
被他一声怒斥吓得停住了动作,只剩抽抽搭搭地看着他,白芷脸上还挂着泪珠,双手微微发着抖,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一向待她温柔体贴的夫君会突然这么凶。
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诡异,就连原先温热的被窝也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熠丝毫没有发觉白芷的异样,只见前一刻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白芷突然止住了哭泣,连哽咽也不再有,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看不出她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他也没有察觉到,明明是在梦中,为什么刚才白芷捶打他的时候,会有那样真实的疼痛感,白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抬起了头,黑发从她脸上滑落,露出那双瞪得浑圆却毫无焦距仿佛死鱼一样的眼睛,和那张因过度扭曲而青筋暴起的脸。
窗外原本万里无云的空中渐渐变得乌黑,偶尔一声旱雷划过天际,一只乌鸦惊叫着在小屋上空盘旋,却不知为何突然重重拍打了两下翅膀,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气息,屋外乱跑的鸡鸭已经不再可爱,慌不择路的模样仿佛预感到了某种灾难的来临。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乌云逐渐遮蔽住月光,江晚从梦中惊醒,噩梦所带来的恐惧之感还未消退,身体的不适感又增加了几分,她翻身看了看时钟,现在已经是深夜,刚才药效发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林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行离去,他专程来探病,自己却连话都来不及跟他说几句就睡着,倒显得有点招呼不周了。
江晚撑起身子,准备下床拿药,却在起来的一瞬间感觉胸口猛烈地剧痛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毫无防备的她闷哼了一声,撑在床边的手一滑,身体失去了支撑,从床上一滚竟仰面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手肘部分也因此而抽痛着,看样子是被扭到了,然而她却无心顾及这些,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胡乱搅动着,一阵接一阵源源不断地剧痛自体内传来,一刻也不停歇,她紧绷着弓起身子,才一会的功夫已经满头大汗,从来不知道感冒竟然也会这么严重。
房中的黑暗和寂静让她下意识地害怕起来,江晚整张脸扭曲着,身体微微发着抖,但她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