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鸣振电子回来之后,徐天来进了办公室。
龚峰则是一直盯着办公室的方向。
直到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龚峰一个人。
他的视线落在没有任何光线透出门上,他知道徐天来就在里面。
他跟了徐天来十几年,知道徐天来此时一定是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每次他需要做什么决策的时候就会如此。
晚上八点,夜色浓厚的像是怪兽合拢的眼皮。
徐天来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黑暗中的龚峰。
“走吧,去喝一杯。”
龚峰也没言语,跟在徐天来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司。
东湾一个苍蝇馆。
这些年,龚峰和徐天来每个月基本上都会光顾一次。
“龚峰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公司这次很难过这个坎了?”
徐天来端着酒杯。
他这些年喝酒逐渐少了,主要是身体频繁的拉警报,让他不敢不注意。
但是今天,他忽然很想喝。
“怎么会呢!不会,徐总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怎么会过不去这个坎呢?”
“过不去了。”
徐天来说完,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
“徐总,您这是干什么啊?您您要真是不想合作,那我们就另外再想办法,没必要这样的徐总。”
龚峰跟徐天来之间,既是上下属关系,也和朋友一样,看到徐天来此时的状态,龚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什么,人啊,就要能屈能伸,高的时候别太狂妄,低的时候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们现在已经成了破落户,架子看着挺大,其实早就空了,只要有人动动手指,这个架子随时都能散,说什么另想办法,你心里很清楚,我们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徐天来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徐总,真的这么严重吗?”
龚峰知道公司出了大问题,但却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潜意识里也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他之前用来形容过ut,但是在东湾的通讯行业里,天美通讯也算是知名企业了,竟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吗?
“按照第一种方式合作吧,好在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也是督促我们自己,不能一直靠着ut的鼻息生活。”
“但是第一种风险很大啊!”
龚峰一直不赞成第一种。
“张一鸣在协议里写的很清楚,我们支付给ut的费用是有附加协议的,如果我们的产品因为非质量原因而出现滞销或者其他问题,ut会代为清理库存,库存清理不到位,我们支付给ut的费用就可以缩减,直到缩减的费用足够补偿我们的损失。”
“这不可能吧?”
龚峰觉得不可思议。
哪有合同是这么签的。
ut又不傻,更何况这种协议对于张一鸣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啊!
徐天来看着龚峰一脸的惊讶,不由得苦笑。
看来,不止是他,这样的合同内容换谁来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协议上写的很清楚,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没别的选择,明天就去把协议签了吧!”
说完,徐天来再次仰头干杯。
龚峰看着徐天来,也一口喝干了自己酒杯里的酒。
总之,这辈子他跟定徐天来了。
不管徐天来走到哪一步,做什么选择,他都不离不弃。
离开苍蝇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相互搀扶着,走路踉踉跄跄。
张一鸣今天没有回海廷酒吧,而是住在了鸣振电子。
他和李振庭两个人一直在商量怎么在ut那边下功夫,借着这件事,把皮特拽下来。
至于徐天来,两个人根本没考虑。
因为张一鸣说的很清楚,徐天来一定会答应合作,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他们现在商量的计划,就是按照徐天来答应合作的情况来商量的。
如今,张一鸣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李振庭商量。
原因无他,是因为他发现,这几年,虽然生意越做越大,但是李振庭也好,刘雄也好,能力都没有特别大的提升,特别是在自己面前。
所以他也进行了反思,可能就是他平时大包大揽惯了,让他们的能力没有得到充分的展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他需要的是复制出无数个同样能力强大的人来协助自己。
“小鸣,我们把协议做成这样,ut那边能过吗?”
“能不能过,就看汤姆的本事了,如果他要是连这个都拿不下,那就只能一辈子都原地踏步,都在皮特的手下当差。”
这是张一鸣和汤姆的协议中的一部分,也是他对汤姆的考验。
第二天中午,徐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