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简太太一家来了,吴氏设宴给他们一家子接风洗尘,这次周氏他们三人来了,为了不显示自己厚此薄彼,吴氏自然也得设宴款待他们一番的。
徐仲宣和徐妙锦原本也并不欲在这里多待,这时听得秦氏这般一说,两个人便也起身告辞了。而那边秦彦和秦素馨随即也便起身告辞,随着徐仲宣和徐妙锦出了门。
徐妙锦和秦素馨是没什么好说的。刚刚徐妙锦在屋子里做的那一出,明摆着就是给周氏没脸,秦素馨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想法。且她原就是个胆小怯弱的性子,这会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富贵繁华皆是自己以往没有见过的,由不得的就觉得心中很是慌乱,一时只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子跟在众人身后四处乱看罢了。
而那边秦彦倒是丝毫慌乱都没有,只是和徐仲宣并排走在前面。
只不过他话也并不多,便是有时候徐仲宣问他几句,他也只是寥寥以答,并不肯多说半个字。
徐仲宣就皱了皱眉,他这个小表弟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太高傲了。
少年人可以意气,可以目空一切,只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厉害,最独一无二的。可这些藏在心里便也罢了,明晃晃的露在面上教人看了出来就不大好了。
但他也并没有表现什么出来,只是依然温和的偶尔同秦彦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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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正临窗坐着,一面手中不停的在绣绷上绣着荷叶锦鲤图,一面在同白薇说着话儿。
她的意思是,她想好了,今年再让周大哥辛苦个几个月,尽量多攒下些银钱来,等明年开春了,就寻个法儿来个金蝉脱壳,一行人去了那偏远的小城镇,自此改姓换名,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白薇心中有着担忧,只问着:“怎么寻了个金蝉脱壳法呢?咱们毕竟不是男子,平日里想出这徐宅可是难呢。且太太又是看的紧。”
简妍笑道:“这个我一早就想过了。那周姑娘不是经常的给我下了帖子请我出去鉴赏书画?母亲哪一次是不放行的?毕竟周姑娘的伯父是当朝首辅,她自然是希望我同周姑娘的关系再好一些,到时若是能在周大人的面前说得上话,好多着呢。等到了明年春日里,咱们让周大哥仿造了一个帖子让人送了过来,只说是周姑娘下的帖子,请我出去鉴赏书画的。到时我带了你和四月出去,也不带什么行礼,金银细软收拾些,当做衣包拿了出去,母亲必然也不会起疑。等到了外面,随行的不过是一个车夫和两个小厮,不拘的让周大哥请了几个人装作匪类来将他们给制住了,头先两日并不放他们回家里来,等咱们离这通州远了,再随意的寻个什么破绽,只装着他们私自逃了出来。到时他们回了这徐家,自然是会说在路上遭到了劫匪,咱们三个被劫匪给劫走了。到时母亲和这徐宅里的人眼见得他们言之凿凿,也只得相信了。只怕母亲届时为着名声着想,都是不想寻我们回来的。毕竟遭了劫匪劫持的女眷,便是再是清白,可说到底名声已是差了,再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没的徒增笑柄,被别人耻笑罢了,还不如索性是当我死了呢,竟是官也不会报的。又或者是那车夫和那两个小厮是个胆子小的,出了这样的事,逃了出来也不敢回徐家的,自己再是各自私自逃散了,那咱们的这事就是一出无头公案,就是想追查也没地儿追查去,到时岂不是好?便是等到他们日后再追查了,咱们几个早就是到了那偏远的小镇,人生地不熟的,又有谁会识得咱们?便是真碰到了那等以往相识的人,有了户贴在手,这便是个新身份,只说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认得的那人,还能怎么样呢?天下之大,长的像的人不要太多,又到哪里追究去?“
白薇一听,简妍的这番话细想来确实是毫无破绽。
只是
她望了一眼简妍,见她正在垂头绣着一朵荷花。
荷花鹅黄色的花蕊已是绣好了,她便换了粉色的丝线绣着外围的花瓣。
“姑娘,”白薇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是一咬牙问了出来,“可是我瞧着大公子真的是对您挺好的。奴婢想着,您若是能跟了大公子,何必要去那偏远的小镇里受罪呢。”
周林说过,那小镇地处西北,一到冬日便尘沙满天,春日里也鲜见绿意,环境实在是困苦的很。
简妍的手一顿,片刻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平静的问着:“白薇,可是你们嫌弃那小镇条件艰苦,并不愿意去那里?”
白薇忙道:“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当初姑娘对周大哥说的,给奴婢和四月办的户贴可都是良民的身份,不再是奴籍。奴婢和四月心里可是感激姑娘的紧,天涯海角,水里火里也愿意追随着姑娘的,又怎么会嫌弃那里艰苦呢?只是奴婢近来冷眼瞧着大公子实在是对您很好,私心里觉着,若是姑娘跟了大公子,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再好又能怎么样呢?”简妍复又垂下头去绣着荷花的花瓣,拿针的手稳稳的,并不见丝毫颤动,“唐玄宗倒是对杨玉环好,可杨玉环到底不也只是个贵妃?皇后的位子可没她什么事。便是后来唐玄宗遭了难,为保全自己,头先想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