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王说了,治不好我,你跟着我一起死。
她在医术上是颇有天分的,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终于解掉了那毒,暂时免了他的性命之忧,可是她也告诉众人,若是想彻底解毒,还需要时十九天的辅助治疗。
别人都信了她,可是她心里明白,用这十九天的时间,她要做的不是解毒,而是下毒。“含笑十九日”,只需要十九日润物细无声的侵蚀,他必七窍流血而死,无药可救。
那十九的日子里,她就一直陪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他照顾他陪伴他。
就是在那段光阴里,她慢慢地熟悉了那个可怕的男人,甚至两个人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相处了。
那一天,她陪着他坐在阁楼上,凉风习习而来,两个人都不由得看向远方。
早春二月,正是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时候,杨柳轻垂,在微微轻风中吹拂在堤岸上,而就在河边的绿草地中,有一群孩子欢声笑语放着风筝。
周围的一切都是明媚美丽生机勃勃的,阿砚当时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的湛王。
此时的湛王,在经过十六日的荼毒后,那种无色无味的毒其实已经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暗的黑气。
在阿砚眼里,他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她艰难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沉默良久后,终于忍不住问:
“湛王殿下,您心里可曾害怕过什么?”
湛王刀斧凿刻一般的俊美脸庞上原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就那么漠然地望着远处那些戏耍的孩童,可是当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薄唇轻轻动了下,半响后,才哑声道:“有。”
“你害怕什么?”阿砚有些意外地望着他。
阿砚害怕死,死了这么多次,真得是害怕了。可是他呢,他竟然也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