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凝夕垂下了眼眸,幽萝夫人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往下坠,心里一阵苦涩难受,在她还未弄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受的时候,凝夕又说:“所以,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娘亲了,也是最后一次,以您的女儿,罗沐漓的身份请求你,从此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林水寒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幽萝夫人的目光狠狠的颤了颤,一股带着心痛的难以置信顿时涌上了眼眸,那种不可置信的目光,十分悲哀,十分怜悯,像是倾尽全力为一个人付出的一切被人所厌恶一样的感觉,幽萝夫人缓缓的低下了头,极力忍住自己心中的难过,点了点头,沉重的应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那一句沉重的答应,让白凝夕心里倍感愧疚,她缓缓的跪下来了,对幽萝夫人磕了个头,空气十分安静,两人轻轻的呼吸响在彼此耳边,微风吹拂,空气渐凉,可也凉不过幽萝夫人的心,她终于知道,自己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爱。
是她雪曳这么多年来,对罗沐漓所付出的爱。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机灵聪敏的小女孩,当她成为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保护着她,每天听着她对自己撒娇,那声音好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清脆、干净,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到心情愉快而清新。
可是在她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这种声音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那种东西,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生命里,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失去了,再也得不到了,自然,心就不由自主的痛了。
“对不起,幽萝夫人。”白凝夕跪在地上,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幽萝夫人伸手将寒心链幻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这寒心链,是你爹给你的,好好收着吧。”说罢,凝夕抬起头来接过了寒心链,幽萝夫人只感觉到掌心划过一丝温度,稍纵即逝,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身旁有清风拂过,再次睁眼,凝夕已经消失不见……
“雪曳,这么多年来你一心一意,想要保护妖族,重振妖族之兴,对任何人,任何事,你都毫不在乎,可是到头来,你却栽在了一个孩子身上……”幽萝夫人嘴角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惆怅而无奈,“罢了罢了,就当,历了个劫吧!”
待白凝夕回到夜云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而林水寒也已经醒了,南空浅正坐在床边陪着他聊天,两人碎碎念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凝夕一进门看见林水寒靠坐在床上的时候脚步一顿,眼眸中满是惊喜的跑上前去上下打量着他,“林水寒你醒了?你醒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水寒虚弱回应,白凝夕既开心又害怕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一会儿探了探他体内的气息,怕他再出什么事,南空浅看着她焦虑不安的样子急忙出声安慰:“好了!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林水寒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白凝夕扭头反问,南空浅顿时瞪目,他怎么知道?他当然是施法试探林水寒的身体状况才知道的啊!但是现在他总不能这样说出来吧!万一刺激到林水寒怎么办?
所以他死死的盯着白凝夕,一边责怪她如此口无遮拦,一边偷偷的在林水寒看不到的地方幻出了灵力,给白凝夕看,示意自己是用法力知晓的。
白凝夕一看顿时明了,心里顿时就感到一阵苦涩,她扭头看着林水寒,发现他脸色依旧不太好,嘴唇苍白的恍若白纸,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口渴了吗?我、我去给你倒水。”白凝夕想到他现在的状况,鼻子就不由得一酸,急忙开口掩饰,林水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她眼里的愧疚,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说罢,白凝夕微微一笑,然后便起身去桌子前给他倒水,林水寒看着她的背影,眼里不知不觉的竟涌上了一丝满足,只要凝夕平安无事,他就算失去修为变成一个废人,那又如何?反正,只是修为被废了而已,又不是整个人被废了,只要他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变成以前的那个林水寒的。
他这般乐观的想道。
白凝夕端着水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喂他喝水,南空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林水寒还没用膳呢,他身体这么虚,再不吃饭那怎么行!所以他立刻开口对他们两个说:“那个,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林水寒,我去普生堂里给你弄点饭菜来。”
说罢,还未等林水寒和白凝夕应允,他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待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局面。
“林水寒……”
“凝夕……”
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但是顷刻之间又低下了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默契感到尴尬不已,林水寒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凝夕,你先说吧。”
白凝夕一顿,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看着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自己,她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心慌,她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