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说:“别人都聪明,不会多嘴,惹祸上身。就我话多,瞧瞧我把自己害得多惨。”他盯着地板,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
丹斯又问了他一些细节,比如他是怎么知道钟表匠杀人的,另外几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在哪儿。
丹斯问这些问题的意图令莱姆不解,这些问题太表面了。她并没有用莱姆的方式去挖掘信息,要求他出具不在场证明,揭穿他的谎言。而有些值得深挖的点,她偏偏放过了。丹斯一次都没有问过他把自己引到那个小巷的理由是什么,他们都推测,他是打算杀掉她——也许还打算折磨她,让她说出警方都知道些什么有关钟表匠的情报。
丹斯对于他的答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记笔记。终于,她看了一眼文森特身后的萨克斯,说道:“阿米莉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
“你可以给文森特看看我们找到的脚印吗?”
萨克斯站起身,拿出一张静电影像,举起来给文森特看了看。
“这张图怎么了?”
“这是你的鞋码,对不对?”
“差不多吧。”
丹斯继续盯着他,一言不发。莱姆意识到她布下了一个巧妙的陷阱,他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
“谢谢。”丹斯对萨克斯说,再次接近嫌疑犯,压缩他的个人空间,对他施加压力。她开口问道,“文森特,我很好奇。你是在哪儿搞到这些杂货的?”
短暂的犹豫之后,文森特说:“在食品店。”
莱姆终于明白了。她是打算将这个问题作为突破口,问他明明住在新泽西,为什么要在曼哈顿买东西。而且他买的这些杂货,明明都是些在他住处附近就可以买到的,甚至会比曼哈顿这边的价格更便宜。丹斯再次向前倾身,摘下了眼镜。
现在——她要开始收网了。
凯瑟琳·丹斯微笑着说:“谢谢你,文森特。和我想的差不多。嘿,你口渴吗?”接着又说道,“要来点饮料吗?”
文森特点头说:“好的,谢谢。”
丹斯看向莱姆,说道:“我们能给他拿点喝的东西吗?”
莱姆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向萨克斯,后者也皱着眉头。丹斯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到现在为止,她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刑侦专家心里想着,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就打算问这些没用的问题吗?现在还尽起地主之谊来了?莱姆有些不情愿地唤来了汤姆,护工端给丹斯一杯可乐。
丹斯在杯中放了一个吸管,又将杯子端到双手被反铐在身后的文森特面前,以便让他喝到。文森特几秒钟就吸光了杯中的可乐。
“文森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几个需要单独商量一下,这样就能把事情理清楚了。”
“好的,没问题。”
巡警们将他带了出去,丹斯随后关上了门。
丹尼斯·贝克摇着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丹斯。塞利托也嘟囔道:“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丹斯皱眉道:“不,不,我们现在进展得很顺利。”
“顺利吗?”莱姆问。
“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已经掌握了他的反应基准,而后,我又让他倒叙了他所说的事情的经过。很多有所隐瞒的受审者都会临时编瞎话,倒叙他们的供词能够准确地捕捉他们所说的谎言。人们对于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情,从哪个时间点切入来叙述都是没问题的,而对于那些编造的谎话来说,却只有一种叙述方式,那便是从开始到结束。说谎者没有真实场景中常有的记忆线索,所以如果改变叙述方式,故事就会出现破绽。所以,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他就是钟表匠的同伙。”
“你早就知道了?”塞利托笑道。
“哦,是的,这一点很明显。他当时的认知表现与他的基准反应不符。而且,他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完全不是那样,他不仅认识钟表匠,而且还参与了钟表匠此前的犯罪活动,但是具体如何参与,我不清楚。不过他更像是一个帮钟表匠望风和开车的司机。”
“可是,关于这些问题,你明明一个都没有问啊。”贝克指出她刚刚问话中这一怪异之处,“我们难道不应该问问花艺工作室案件和格林尼治村案件发生时,他在哪里吗?”
莱姆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哦,不能那么问。最不该做的,就是问他这种问题。如果我问了,他会立即对这些话题做出防御反应,进而闭口不谈。”丹斯继续说道,“他是个很复杂的人,自身十分矛盾,我感觉,他已经到了抗压反应中的第二个阶段,沮丧。这是由巨大的愤怒内化而成的,而且很难攻克他当前的这种心理。鉴于他的性格类型,我不得不先和他建立起一个感同身受的情感纽带,按照传统的审讯方式,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花费好几天,甚至是几周的时间,才能最终得到真相。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唯一的机会,便是采取一些更为激进的方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