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车里有些薯片、饼干和其他的垃圾食品。但这些食品都未拆封,而且在他衣服上的搜查结果表明,他身上没有与suv车里发现的食物碎屑相符合的线索。
他们只能以非法持有刀具和干预警察执行公务的罪名扣押他——这也是针对虚假目击者常用的指控。
但市政厅与警察总部却表示他们可以使用阿布格莱布监狱中的逼供手段——毒打和威胁,来让他招供。这也是丹尼斯·贝克的意见,因为他已经受到了很多来自市政厅要求尽早捉到本案凶手的巨大压力。
不过凯瑟琳·丹斯说:“那样做没用。他们会像虫子一样蜷缩起来,给你一大堆没用的信息。”她还补充说,“而且,记录表明,犯人在严刑拷打下基本不会说出准确有用的信息。”
莱姆和贝克便想要丹斯来审问文森特。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钟表匠的行踪,若是真的不能严刑逼供,他们需要一个专家来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这位来自加州的警探现在拉上窗帘,坐在了文森特对面,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丹斯还将椅子向前移了移,直到她与文森特之间相差仅一米远。莱姆猜测这可能是一种入侵对方空间,粉碎对方反抗的方式。但他同时也意识到,文森特一旦失控,他便可以向前跳起,用头或是牙齿重伤丹斯。
丹斯显然对此情形也十分明了,但她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或担忧。她先是浅浅地微笑,然后平静地说道:“你好,文森特。我知道已经有人对你宣读了相应的权利,而你也同意和我们聊聊,很感谢你愿意这样做。”
“当然了。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这是个巨大的……”他耸了耸肩,“误会,你知道的。”
“那我们就把事情理清楚。首先,我要问你一些基本的信息。”丹斯问了文森特的全名、住址、年龄、工作地点和有无被捕经历。
文森特皱起眉头,说道:“这些我已经跟他讲过一次了。”他看了一眼塞利托。
“抱歉,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这种事情就是左手倒右手,如果你不介意,就再讲一次吧。”
“哦,好吧。”
莱姆知道,丹斯之所以又问了一遍这些已经可以核实的基本信息,是为了掌握文森特的行为表现基准。现在,凯瑟琳·丹斯已经将这位刑侦专家对于审讯与目击者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他已经对丹斯审讯的过程产生了兴趣。
丹斯时不时和气地一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上几笔,一边对文森特的配合表示感谢。她对文森特温和而礼貌的态度让莱姆大为不解,若是换他来审讯,他的态度肯定会比丹斯强硬得多。
文森特咧了咧嘴,说道:“你看,不管你想聊多久,我都能奉陪,但我希望你们也能派人出去找找我看到的那家伙,你们肯定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我也很担心。我只是想帮帮忙,可是你看看,我落得个什么下场——你们已经把我问了个遍。”
然而,他在现场对丹斯和其他警官所说的关于嫌疑犯的消息却没什么用。他声称的钟表匠逃向了一栋大楼的后门里,但调查显示那里近期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的痕迹。
“现在,我希望你能再讲一遍事情的经过。跟我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倒着讲。”
“什么?”
“就是按照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倒过来讲一遍,这是一种很好的唤醒记忆的方法。由你所记得的事件的最后一处开始讲起,然后慢慢向前回忆。嫌疑犯——他当时从小巷里一栋旧楼的后门逃走了……我们先来回忆一些细节吧,那扇门是什么颜色的?”
文森特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他皱起了眉头,假意思考了一阵,开始从男人消失在门后讲起整个事件(他不记得那扇门的颜色了)。他接着说起在男人消失之前的事——钟表匠跑进了小巷,深入到了巷子里。在那之前,他在街上跑着。最后,文森特说,自己在巴洛街上看到一个男人,他四处张望,神情紧张,而后拔足狂奔。
“好的,”丹斯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写下一些笔记,“谢谢你,文森特。”然后,她又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道,“但是,你之前为什么告诉我你叫托尼·帕森斯?”
“因为我害怕。我做了件好事,我告诉你我看见的,但我害怕,那个杀手若是知道我的名字会回来杀掉我。”他的下巴颤抖着,说道,“我后悔跟你说了那些,但是我已经说了,所以我害怕了。我告诉过你,我很害怕。”
男人扭捏作态的样子让莱姆心生厌恶,他无声地催促着丹斯,快解决了这货。
可丹斯依旧耐心而和气地问道:“跟我说说那把刀是怎么回事吧。”
“好吧,我确实不应该把它带在身上。但是,几年前,我被人抢过一次。那简直太可怕了。我现在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犯蠢了,应该把它留在家里。我一般都不会带出来的,我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事给自己惹上麻烦。”
丹斯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脱下了外套,将衣服放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