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上面,丝裙套在干瘦的如初身上显得格外宽大,她眼窝深深陷在颧骨里,空洞的吓人,听见脚步声,如初勉强偏着头,尽全力抬起手唤鑫地过去。
他扶起身边的人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忽然觉得她干枯的吓人,嘴唇毫无血色,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下意识用手抵上如初的额头,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太医来看过了吗?”
如初吃力的望着鑫地的脸颊,墨黑的眼和修长的眉,就是自己当初日思夜想期盼遇到的那样,她想摸一下他的脸,却连怕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忘记了该做的事情。
如初吃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绸缎,里面被包裹起来的,是一颗闪闪发亮的的东西,颜色似有七种,每一种都好像有光彩夺目……
鑫地迟迟地望着那绸缎里包裹着的东西,想了想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叫出声来。
“七巧玲珑心?”鑫地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网着如初。眼眶有温润的液体流出,嗓子也如同千万种东西噎着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初吃力的把手往鑫地那边靠了靠,可他并没有接的意思,只失神的望着身型干枯的如初,满面泪痕。
直到那七巧玲珑心落地的声音,才把这份寂静打破。
鑫地沙哑的开口:“你这是…这是何苦呢?”
如初只是笑,像第一次遇见她那样,毫无防备的,暖心的笑着。她抬眼迎上鑫地的眸子,带着乞求的神情,开口道:“鑫地,说你爱我好吗?”
鑫地没有犹豫,唇齿开开合合,声音却越飘越远,如初还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就闭上了眼睛。
再也没有睁开。
她没有听见鑫地说:“我爱你,这种爱,比世间任何一种爱都浓烈。”
这是真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想和她相伴一生。
他早已爱上她,可能是从带她赏花见她毫无戒备的笑,也可能是第一次靠近她身子时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又或许是她耳边永远散发着的桃花香。
不知从何时起,他亦是视她如生命。
可如初都无从知晓了。
鑫地把如初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眼泪砸在她干枯的手背上,喃喃自语一般:“如初,你快醒来好不好,你殿外的桃花就要开了,还有啊,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别闹了快醒过来好不好。”
他哭哭笑笑的像个疯子,痴痴傻傻的像个孩子。
鑫地把如初的尸体葬在了花开遍地的鹿络山上,有些日子未见,这里变得花开遍野,处处落着不知名的鸟儿,他在一片桃花林里留下了如初,桃花开得极其旺盛,鑫地带着如初最爱的点心,提一壶好酒,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
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纨绔模样,其实那才是真的自己,不用故作威严,不用冷漠高傲,只用做一个平凡的鑫地。
可那个露着两颗虎牙的坏鑫地,再也看不见喜欢拉着他手赏花,蹭在他肩头不愿离开的傻如初了。他想过很多可能,想若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想要彼此利用的心,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自己不知道如初的心是七巧玲珑心,或许他能爱她爱的更加纯粹一些。
可是很多可能都只会在梦中出现了,他再也遇不见像如初那样的姑娘了,单纯善良,美丽忧伤,至少她完成了她的使命,鑫地望着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忽然就笑了。
回宫之后鑫地便像父王请命,说他想要留在鹿络山上,成为那个时代守护那座山的将士,只是他生在帝王家,这种要求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欧阳若空大怒,将他关在太子府里,不允许他进出,他说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家国大业的人,都是懦夫!
可是鑫地却觉得,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连自己的家庭都掌握不了的人,又何如能担得起家国大业?如何爱国爱民?
于是他终日饮酒,他愧对如初,愧对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