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移世易,若是换到本朝,南平公主大约能得个虚爵,被圈禁终身。”
“真是可怜……”宁知非说。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南心霖如今圈禁在瑞王府里,也说不好到底是如此痛快,还是当年同父兄长辈们一道殉国更好。
“公主还算好的,若是太子……”燕淮说到此处,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宁知非靠在燕淮肩头,想着魏则谙的事。
魏则谙,到底和南平公主有没有勾连?燕淮遇刺,又跟他有没有关联?
34私会
“我听说辽国郡主已经到驿馆了?”
“这都半个月的事了,你怎么才听说?”
“过了中秋,侯爷差不多就该迎娶郡主了吧?还不知道辽国的郡主长什么样子。”
那厢先生刚布置完中秋这几日节假的课业,燕双就被同窗围住,几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从中秋假期怎么度过,莫名其妙聊到了辽国郡主。
“燕双你说呢?”其中一个同窗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燕双起身,没好气地把围着自己的狐朋狗友都哄走,等人散了,又坐回位置上,一个人托着下巴坐在课桌前发呆。
父亲借着替陛下给瑞王送中秋节礼的理由,跑去了墨城找人,中秋前注定是回不来的。
今年中秋,无论怎样都得自己一个人过了。
往年中秋时候,跟自己生辰的家宴其实差不多。
小时候懵懵懂懂,一家聚在一起也热闹。
近几年却全在吵闹中过去了,他恨着父亲的薄情,厌着宁知非的假意,痛苦挣扎里,却不想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想起宁知非,燕双心中又泛起一丝别扭情绪,他不愿直面,更不敢去相信,横眉冷对了这样久的宁知非,竟是自己的生父。
他一个的时候对着镜子偷偷瞧过自己的脸,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长得哪里像宁知非,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父亲说谎骗自己的,宁知非根本不是爹爹。
“你对辽国郡主,真没半点儿好奇?”简鸿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过来的。
燕双接近简鸿平,一开始是因为燕淮的嘱托,但交往久了,却觉得他颇合自己脾性,故而未曾疏远。
听着简鸿平的话,燕双下意识摇头,很快又点头。
不可能不好奇。
他从前担心辽国郡主嫁到侯府,会苛待自己,但又觉得郡主至少会比宁知非好,还能打压掉宁知非的嚣张气焰。
现在宁知非成了爹爹,燕双和宁知非也成了一体,郡主如果嫁到侯府,会怎么对宁知非和自己……还有那个尚未出生的弟妹?
燕双心跳猛地变快起来。
简鸿平低声道:“我听说我父亲给侯爷送过一块腰牌,能随意出入驿馆,不知侯爷带走没有。如果没带走……不如我们今天去看看?”
“对,是要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婚事搅和黄了,让她不敢嫁到侯府。”燕双下定决心,起身时差点撞倒身后椅子。
他们一家四口,无论是宁知非主动抛弃了他,还是父亲辜负了宁知非,总之是他们的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外人在他们摇摇欲坠的家里横插一脚。
简鸿平到底也年少,意气用事,听燕双这么说,立刻主动开口要帮忙。
两人一拍即合,燕双回府拿了令牌,瞒着下人跑去了鸿胪寺。
鸿胪寺的驿馆地方偏僻,又是接待外族使臣的重地,门外行人稀少,燕双和简鸿平刚到街上,就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因街上本没什么人,因此对方十分突兀。
燕双觉得对方背影眼熟,但想不起来,于是也不做多想,直接大摇大摆往街上走。
还没走出半步,就被简鸿平拽回了巷子。
“干嘛?”燕双满脸纳闷。
简鸿平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探头往外看,燕双好奇,跟着也探出头去。
只见刚刚那男人在驿馆外逡巡片刻,转身入了旁边巷子。
简鸿平压低了声音:“刚刚那是魏将军吧?”
魏将军指的是左金吾卫大将军魏则谙。
因职责是巡防汴梁,魏则谙与朝中各官员都有所交往,简鸿平的小叔成亲那日还去过简家吃席,简鸿平自然认得对方。
“他来这里做什么?”燕双疑惑起来。
魏则谙穿的是常服,显然不是为了公务,有什么私事要到驿馆来?
“我怀疑魏将军是想从角落翻进去驿馆。”简鸿平说。
“用不着你怀疑,光天化日,鬼鬼祟祟,肯定有问题。”燕双说,“跟上去看看?”
简鸿平摇头:“魏将军的武艺,不是我们能跟踪的。不过如果我们从驿馆正门进去,必定惊动里面,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燕双信誓旦旦道。
半柱香后,燕双垮着张脸从狗洞里探出头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