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雪梅分道扬镳之后,薛盼盼正好走在一个陡坡上,忽然瞟到前面一个榕树掩饰下的两个拉拉扯扯的男女。
她心中好奇,悄悄地走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男人不就是住在叔爷家的跟高城住在一起的汪忠诚吗?他怎么会在这?而且这女子她认识,就是邻村的颇有姿色的张寡妇,喜欢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就是不同意。除了眼光高之外,还是眼光高。
这两个什么时候搅在一起了?而且张寡妇手中拿着一件看起来很新的布料一直往对方怀里塞。只是如今汪忠诚背对着她,一时间看不出对方的表情。她瞧着对方心里头一定高兴坏了,毕竟都落难成这样,还有漂亮的寡妇给他送东西,岂不乐死?
薛盼盼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那样子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这时候忽然山那头传来叫声,一听就是叫张寡妇的,这张寡妇一听声音,面色变得几分慌张,连忙跟汪忠诚说了几句,东西硬塞到对方怀里就离开了。
汪忠诚目光冰冷地看着手中的一件灰色棉衣,不由得把手收拢,凛冽的寒风吹进了他的脊梁骨,他干裂起皮的薄唇紧抿,目光透着一丝无奈,终究是没把衣服扔出去。
娶个女人可以,但是他们汪家时代清白做人,娶媳妇也是娶贤,再不济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这张寡妇行为举止轻浮,眼高,可不是个安于室之人,他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个的妈。
可是找什么人的女人呢?汪忠诚目光中呈现一丝茫然失落,而身后那位姑娘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出来!”一声突兀的带着命令口吻的响声让出于自嗨状态的薛盼盼吓了一大跳。
直到一张面瘫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薛盼盼这才反应过来。
被人当场抓包的心虚感让薛盼盼目光闪烁,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实在太吓人了。
不过,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心虚啊?心虚的应该是他们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两个人居然卿卿我我,就是耍流氓!
对!就是这样!
薛盼盼给自己提了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朝汪忠诚对视道:“怎么了?”
汪忠诚心里头对这个敢直视自己的少女倒是几分另眼相看,只是这少女眼珠子提溜转,一看就是个鬼主意特别多的,可得多提防一点。说起来这少女还是自己救的,只是没想到这少女眼瞎,把高城认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高城面相好,能说会道,这乡下的姑娘哪个不喜欢?
汪忠诚沉声地警告道:“记住!刚才的事情你什么也没看到!”他倒是不怕对方说出去,反正他都这样了,还怕什么?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倒是怕对一个妇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下放到这里后,这张寡妇还是头一个敢跟自己示好之人。虽然目的不纯,但心眼不坏。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岂会能一个女人计较?
在这乡下,他深知一个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薛盼盼原本就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看着对方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偏傲了性子道:“干嘛?心虚啊?我这眼睛又不是瞎的,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何况主席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你这不是让我说谎吗?这让大家知道了怎么说?”
谁知这话一下子触到了汪忠诚的逆鳞,阴狠的目光像凶猛的野兽一般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嗓子。
“盼盼,你怎么了?”
这薛盼盼自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魂不守舍的,好几次差点烫到自己,让一向粗心的薛正红都看出了苗头。
薛盼盼一愣,连忙摇头说没事。心里苦笑,她这是被吓倒了。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那是怎样的眼神?凶残的,冷酷无情的,就像是淬了毒一般,她在对方面前简直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幼崽,就是对方的一根手指头也能把自己的脖子碾碎。
到现在,她纤细的脖子似乎还残留着那凶狠男人的指尖粗砺的温度,让人冷的如置冰窖。
幸好那男人只是吓唬吓唬她,并没有真的动手,不然的话她估计不能享受明天的太阳了。
薛盼盼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想着,以后还是不要跟这种人接触的好,最好是看到对方绕道走。哼!这样的男人谁嫁给他谁倒霉,以后说不定还会家暴,她最看不起这样对女人动粗的男人了!
她现在倒是同情那张寡妇了,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万一嫁了这样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后半辈子也算是毁了,虽然这男人以后会平反,也许还可能身居高位,可是一个人品不怎么样啊,地位再高也没用。
薛盼盼一边唾弃着,一边闻着大锅里香味四溢的鱼汤,撒上几颗盐巴,在放点到腌菜辣椒,又酸又辣,这满屋子里都飘满了香味,就是一旁坐着打瞌睡的薛正红也被诱惑着醒了。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双手,乐呵呵地走到灶台前看着大锅里翻滚的热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薛盼盼眨了眨眼睛,揶揄道:“爷爷,你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