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大,自然惊扰了外面的服务员,顾舜华连忙让服务员端来一杯茶水,之后自己给雷永泉妈妈奉上:“阿姨,您先别恼,回头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该怎么着,他们都认罪,您别气坏自己身体。”
雷永泉妈妈却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捂住了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顾舜华看着,也是眼睛泛湿:“阿姨,那个时候常慧预产期正好是高考,她和永泉商量了后,就把孩子打了,本来是想着考上大学后赶紧生,结果一直没动静,其实这几年,都很煎熬,还想着去美国做试管婴儿,他们其实也后悔,但这件事实在是不敢和您说,怕您难受生气。”
雷永泉妈妈哭了好半响,才总算平静下来:“算了,算了,我认了,我家活该断子绝孙,这个儿子儿媳妇,我也不要了,随他们去吧。”
顾舜华:“阿姨——”
雷永泉妈妈抬手,制止了顾舜华:“舜华,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件事,你也没法拦,就常慧那犟脾气,谁能拦得住,我现在认命了,就这么着吧,他们有前途,前途大着呢,出国,还要去美国,他们飞黄腾达去吧,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顾舜华其实想过告诉雷永泉妈妈常慧怀疑自己怀孕的消息,不过毕竟还不确切,万一不是,燃起希望再打碎,只怕是依雷永泉妈现在的性子,会觉得这是儿媳妇耍花样。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依她的立场,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只能是在送走了雷永泉妈妈后,匆匆过去找常慧,谁知道常慧并不在图书馆,说是今天不舒服,雷永泉过来接她,两个人都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舜华听着焦急,心想他们妈那里正恼着,还不一定怎么着,结果这两个倒是好,不见人影了!
一时也是没法,她这里店里生意也忙着,哪可能满世界找他们,只能先回去了。
当天也是赶巧了,恰好溥先生溥太太带着几位朋友过来捧场,人家过来自然是好心,想着帮她拉拉人气,她不好怠慢了,肯定得亲自下厨招待,加上这天生意确实好,冯保国几个都帮得顾不上喝水,她也从旁盯着,一直都没歇空。
忙完了,打烊的时候都快九点了,她累得够呛,只能第二天再说。
结果她哪想到,事情还真闹大了。
雷永泉妈妈是死活不认儿子媳妇了,说是让勤务员把家里儿女的东西都扔出去,让他们自己赶紧拿走,还说以后自己的钱留着住养老院,反正是再也不认儿子媳妇了。
“有你没你都一样,以后你们别进这家门,我们自己过日子,你爱姓什么就姓什么,雷家没你这个儿子!”
雷永泉哪想到他妈发这么大火,常慧这里例假不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多说,又跑去医院检查,但医院没个准话,只是说有可能如何如何,这种话他也不敢信啊!
他这个时候已经毕业了,学校没得住了,家又不能回,而常慧在学校分的宿舍是三人间的,和人家别的姑娘合住,他也不方便去,最后他只能投奔任竞年顾舜华,先过来他们这里窝着。
雷永泉蹲在四合院台阶上,无奈地搓了搓憔悴的脸:“谁知道呢,那天也是我粗心了,本来说过两天就带她再去医院看看,所以才把那个单子放包里,谁知道那天我拿包的时候,歪了一下,就漏出来了,我也没细看,现在倒好,正好被我妈看到了,她都气死了。”
他很是愧疚:“我也不想这样,这几年,我和常慧都在操心这个事,急得要命,就想着赶紧生个孩子,其实常慧自从那之后,经常做噩梦,她一直放不下。”
顾舜华把刚做好的干菠菜饺子端给他:“你先别多想了,吃点东西吧。”
雷永泉叹了口气,接过来:“舜华,多亏了还有你们收留我。”
顾舜华看着他这样子,真是无奈:“你们啊!这都叫什么事!”
雷永泉慢吞吞吃着饺子,其实也是食不下咽。
他红着眼圈:“我妈说气得心口疼,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别气出什么毛病来。”
顾舜华:“也就是一时的气,回头去哄哄吧,其实这件事还是看常慧那里,如果真怀上了,事情就好办了。”
雷永泉:“只能这样了。”
晚上时候,常慧也过来了,反正顾舜华这里地儿大,给他们腾出一间房来,暂时让他们住着。
眼下就是看常慧这边的检查结果了。
到了第二天,雷永泉急吼吼地带着常慧过去医院检查,说是做了一个测试,但是测试结果出来后,还是模棱两可,人家医生说:“你们末次月经也才三十七天,哪能那么准,这都不一定的,也可能着床晚。”
着床晚?
这些话,雷永泉和常慧都听不懂,他们只觉得这事还没把握,没把握就是煎熬,煎熬起来真难受。
从医院回来,他们又跑去雷家,想着求求雷老爷子帮说话,可是这一次,雷永泉爸先狠狠地给了雷永泉两巴掌:“你想气死你爷爷是吗?你嫌你爷爷活得太长久?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