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使们似乎都没有任何情绪,所以祂的面上也没有出现不耐烦,只是静静地听完了教皇的这段废话。
“不用,我降临是来找那个人类的。”
“哪个人类呢?”教皇很配合地温和询问着:“大陆上的人类有上千万,光是西塔城内就有数百万,不知道神使大人这次需要寻找哪个人类?”
神使的视线落在了花窗上,最后定定地停在了上面绘制的那道剑上。
上面萦绕的剑气还未完全消散,依然在嚣张肆意地散发着它独特的气息。
“我是追寻着这道气息降临过来的,一开始我感觉它似乎在东边。”
神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剑影,而后隔着斑斓的花窗看向了里面温和谦卑笑着的教皇:“然后在三天前,我快要抵达东边的时候,这里爆发出了这道强大的气息。”
“哦是这样啊?”
教皇的笑容依然平静又温和,他甚至适时地配合神使的话语发出疑问句。
“那真是太奇怪了,我看这道气息不像是魔法力量留下的。”教皇举起自己手中的魔杖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可没法留下这样的痕迹,然后继续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谁留下的。”
“这道气息的主人是弑神者。”
神使的声音毫无起伏地道明了这件事,“而你,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是无辜的。”
教皇无奈地摇了摇头,英俊儒雅的面孔上有一丝苦笑流露出来:“您知道的,我是个无能的法神……没有掌握法则力量的寻常法神,即便是进入神国也是最不起眼的存在,所以我才一直留在这座大陆为伟大的诸位效力。”
“也正因为我的无能,才让那个该死的撒斯姆有了可趁之机,杀死了伟大的神使大人……”
“你没有出手阻止。”
“不,我已经拼尽全力阻止了,但是我是个废物。”
已经不再年轻的教皇,却说出了毛头小子似的可笑台词。
然而神使不会笑。
祂只是注视着教皇,然后一步一步走近。
伴随着祂的靠近,这面精美到堪称艺术品的落地花窗似乎也受不了越来越可怕的压迫力,空气中不断响起玻璃开裂的咔擦声,如蛛网密集的缝隙在整面落地窗上蔓延着,密密麻麻的缝隙填满了整面窗户。
终于,神使走到了窗前。
“咔擦!”
“轰!”
最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气中炸响的瞬间,整面圆拱形落地窗应声脆裂,彩色的玻璃碎屑在空气中溅射开来,像是一场斑斓绚丽的暴雨,纷纷扬扬地坠落在那一地的金色花瓣上。
与此同时,白墙上的影子也好,白袍上的影子也罢,都跟着碎裂崩塌。
留在上面的,只剩下墙上那道手执魔杖挺立的白袍身影。
没了那面窗的隔离,神使的威压更是恐怖了。
“她在哪里?”
教皇却只是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那道气息是你放出来的。”神使注视着教皇,声音不急不徐:“你加入了叛神者的队伍。”
这不是疑问句,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教皇只是静静地与他注视,似乎在玻璃碎裂的瞬间,他面容上的温和与谦卑也跟着碎裂了。
“你是故意把我引来的,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没有法则之力的次品,也想当弑神者吗?”
神使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嘲讽的语气,他似乎真的只是简单地问出这句话。
“次品”这个词说出来是如此轻飘飘,好像将一个法神形容为次品并不是奇怪的事似的。
可是他却是这个大陆仅有的一位法神了。
教皇无声地笑了笑,他缓缓抬起眸子。
他的眼眸平静得好似无风的海平面,宁静又温柔。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如是道。
一道微弱的光芒开始在魔杖顶端闪耀——
“空间禁锢!”
光明十字斩
渐暖的春日,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鲜花的芬芳,还有阳光晒过草地的独特清新气息。
西塔城地处的位置高,山风也格外烈。
教堂内祷告的声音低沉又隐匿, 很快就被倏倏的山风吹散了。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教堂外蜿蜒排着的队伍开始变短, 向光明神祈祷完的信徒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往家的方向折返了。
人群中,有几个第一次跟着去教堂祷告的幼童怀中捧着刚拿到的书,亦步亦趋跟在长辈身后。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那些熟悉的对话。
“妈妈,这本光明传说里面记载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那当然啦。”
“哇,也就是说那些传说中为了守护光明而献生的英雄真的都是我们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