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林姑扭脸进了帐篷,这边纳达尔无奈地笑了:“我就这一个妹子,平时我母亲实在宠惯得不成样子,这才这么不懂事。”
一时两个人来到部落中,却见西越部落的族人们已经起来了,人们正在晨雾中忙碌着,挤奶烧火做饭收拾各处,喂马剁草等等,不但是老人和妇人在忙碌,还有一些四五岁的孩子,都裹着羊皮衣,在那里懂事地帮着烧火做饭。
萧正峰望着空旷的原野中,在简陋的棚户和帐篷中,一群老幼妇孺忙碌的剪影。此时东方已经透出如火的光来,用不了多久,红光便会穿透晨雾,照射在这片古老而原始的大地上。
萧正峰一时有些怔住,不免想起了一桩埋在心底深处的心事。想着同样生活在这个世间,却有人过着不同的生活,有人锦绣繁华富贵乡里,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有人却注定生生世世在这里忙碌操作,照顾着一家老小的生活。
他并不知道哪一种日子更好,一家老小忙碌在这无边的旷野里,也许其实别有一番滋味吧。
但是萧正峰想起家中的那个女人,那个每每搂在怀里让他想着心都揪疼的女人,心想她就是一株娇弱的名贵海棠,是应该被人娇养在金屋之中,云鬓高髻,珠翠华服,被人宠着惯着细细呵护着。
萧正峰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思绪不免到了越发深远的地方。以前的萧正峰对于权利和富贵并没有非常强烈的渴望,他其实是淡泊名利的。可是自从娶了那女人,他实在明白,要想让她过上她本该过上的好日子,必须手中握着重权,必须有大把的银两,这样才能恣意地宠她,把她宠得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女人,人人称羡。
纳达尔此时站在高处,向大家介绍了萧正峰,于是又陪着萧正峰开始逐个问询起来,然后几乎问了所有的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直到最后,有个西越的妇人道:
“咱们的羽箭并不会轻易送给别人,自己用还不够呢,哪里会给人。但只是我记得早几年咱们不是有个族人叫苏牙的离开了,他说是要去外面闯荡,可是从此后再没回来。前些日子,嘎亚在紧邻着大昭的边境一带看到了他,还跟他说话了呢。他说他如今住在定鹰山,那里冷得厉害。”
萧正峰眼前一亮,忙详细地问起关于这位族人的种种来,这位妇人都一一说了。
纳达尔也觉得和这位苏牙有干系,当下问明白详情后,就要跟着萧正峰一起前往定鹰山。
两个人矫健地翻身上马,就要出门而去,谁知道刚走到半路,便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响,还有个姑娘清脆地喊道:“哥哥,萧将军!”
纳达尔无奈,只好停下,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你又怎么了?”
来人正是小姑娘林姑,林姑笑嘻嘻地望着自家哥哥,却把眉眼瞅向萧正峰:
“萧将军,你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难道就没细细看过,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萧正峰此次前来也并没带什么重要物事,此时听到她这么说,不免稍作检查,却是越发疑惑:
“姑娘,在下并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若是姑娘捡到了,可否告知?”
林姑歪头笑得调皮,一双美丽的眸子盯着萧正峰道:“既是不重要的,那我就不还了?”
说着这话时,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缎面软绸子来,方方正正的一块缎面软绸布,上面绣了花开富贵的纹饰,栩栩如生,在那白色缎面越发显得娇艳无比。
萧正峰见此缎面软布,想起这正是阿烟帮他包了烙饼的那一块,倒是不曾想在纳达尔那里睡了半宿,就此丢掉了,当下笑道:
“姑娘,这个确实是在下的,可否烦请将此物归还?”
林姑却耸了耸肩小鼻子,笑道:“不过是一个手帕罢了,什么好物,你也要巴巴地要回去,实在不够大方!我们西越男人可没你这样的!”
纳达尔见妹妹实在调皮得不像话,便沉下脸呵斥道:
“林姑,这是客人的东西,你既捡了,还不赶紧还给人家!”
林姑被哥哥当着萧正峰的面这么训斥,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将手帕扔给萧正峰道:“当是什么好玩意儿,还给你!”
此情此景看得萧正峰倒是有些不忍,只好道:
“姑娘,对不住了,此物虽然不是什么好物,可却是我家中夫人亲手所绣,是以我不忍心让它流落在外。”
这话一出,小姑娘林姑顿时傻眼了:“你,你……”
她想说,原来你都有夫人了,那个漂亮的巾帕,竟然是你夫人给你绣的,可是她却不好说出。说到底她和萧正峰也不熟,只是今日见了后,暗暗地有些喜欢而已,是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气度泱泱从容淡定的男人竟然会是单身一人不曾娶妻。
纳达尔也不理会妹妹,只对萧正峰道:
“萧将军,咱们赶紧过去吧?”
萧正峰点头:“好。”
至于那位小姑娘林姑的心事,其实萧正峰多少心里也感觉到一丝,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只是有些哑然罢了,想着自己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