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边转, 卢茸扯了扯他的衣袖:别往这边走了。
那你是又调头回来了吗?
卢茸摇头:不是的, 是走着走着回来的。
走着走着还能回来?沈季泽心下疑惑, 便牵着他往右边走:看看去,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卢茸被牵着走了一段后,终于老实交代:前面还有其他路, 我一直向右走,可能转了个圈就绕回去了。
说完后他有些羞惭,但沈季泽没有嘲笑他,就跟没听见似的, 在墙根捡了一根铁棍, 拿着挥舞两下后说:走吧,咱们别一直绕圈就行了。
当面前又出现两条通道时,沈季泽选择了往左走。
这条通道有些潮湿, 水泥地面粗糙的缝隙里都是水渍, 墙面布满暗绿色的青苔, 让卢茸皮肤都生出一种黏腻湿滑感。
一阵不知哪儿吹来的风, 带着夏季没有的寒意扑来,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滴答,滴答。
通道尽头传来隐约的滴水声,反而让周围更显寂静。
卢茸紧贴着沈季泽,两人将手握得紧紧的。沈季泽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问道:茸茸,你以前进来过这栋楼吗?
进来过的。卢茸转动着眼珠四处看。
那和现在是一样的吗?
卢茸摇头否认:不一样,只有开始那儿是一样的,一条直直的通道,但是没有这么多路。
沈季泽声音有些发紧:别怕啊,这就是个梦,和你之前看到的楼房不一样很正常。
我不怕的。卢茸将额头抵在他胳膊上拱了拱:哥哥在这儿我就不怕。
前面一段没有路灯,灰蒙蒙地模糊不清,似乎那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在暗自蛰伏着狺狺而动。
沈季泽心中发虚,便停下脚步说:那前面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头去另外的路吧。
嗯。卢茸乖巧点头。
我不是怕,你看那里黑漆漆的,出去的光团肯定没在,去了也是白跑。
沈季泽说完便目光沉沉地盯着卢茸,似乎在看他相不相信,卢茸只得加重语气:嗯!
两人又牵着手回头,可还没走出几步,前面就是一声重响,地上的灰土腾起浓浓烟尘。沈季泽拉着卢茸赶紧后退,等到那烟尘散去后,发现一道铁门横贯在通道中央,将路封得严严实实。
沈季泽愣怔了片刻后才问:你看清楚这门是哪儿来的吗?
没看清,好像就是顶上落下来的。卢茸道。
两人凑到铁门处,观察了会儿后用手去推。可铁门纹丝不动,如同焊死在墙壁里,门上一片光滑,也没有把手之类的东西。
哥哥,我有些怕了。寂静中,卢茸转到沈季泽前方,搂住了他的腰。
沈季泽强作镇定:不怕的,这不是梦吗?梦里发生什么都可能的,莫名其妙多一扇门也不奇怪。
可之前咱们说了这不是梦
那是我胡说的,就是梦。沈季泽急促地打断他。
两人搂着没有说话,各自心跳都激烈而清晰,伴随着远处滴滴答答的水声。
沈季泽若是一个人在这儿,早就吓得不成样了,可他低头看着卢茸柔软的发顶,心里陡然生出了勇气。
他不能就停在这儿,茸茸还在,茸茸只能依靠他,他必须要想法让俩人都平安离开。
茸茸,这样不行,咱们必须找到光团出去。他说。
那还是要往前走吗?卢茸从他怀中抬头,去看黑洞洞的通道深处。
沈季泽说: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先去看看。
我要和你一起去。卢茸抓住他的胳膊。
沈季泽低头看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那手指纤细白皙,像是稍一使力就会被折断,便道: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个人去。
不行,我不要。卢茸立即松开他胳膊,又环抱住他的腰,像只八爪鱼似的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