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加,三加。桃华的衣裳由采衣换为月白色的襦裙,再换为深红色曲裾,最后换成散绣的大袖长裙礼服。头上的发饰也由玉笄换为衔珠金簪,最后戴上镶宝石的花冠。
阳光下那冠上的小粒宝石折射出五色的光彩,衬着桃华明丽的面容,再加上绣花的礼服,真是艳光照眼。蒋锡看着女儿,满眼都是自豪。转身看见沈数在席间也出神地看着桃华,顿时心里又是得意又是不舍——唉,听说钦天监已经把吉日算出来了,今年十月,女儿就要出嫁了呢。
及笄礼毕,沈数也不好再赖着不走,总不能跟女宾们一起再混顿饭吃,遂起身向蒋锡告辞出来,心里略有点遗憾没能跟桃华说句话。初一在外头接着,冲他使了个眼色:“王爷——”
沈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离蒋家大门不远处的巷角,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看起来就是外头车马行里租来的,极不起眼。
“里头的人,好像是江家二公子。”
沈数微微皱眉:“江二公子?”他是知道桃华曾经在无锡给南华郡主治过腹泻之疾,也听宫里的宫人说过桃华与江恒相识,然而江恒曾经想让父母向蒋家提亲之事却并不知晓。
初一低声道:“那马车早就来了,只是刚才王爷进去的时候窗帘掀了一下,属下才看见是江二公子。不知他来此何意。”
沈数凝目望去,果然车窗上的帘子掀起一个角,然而里面的人却是看不清的:“一直在此?”
初一点头。已经半日了,马车就没挪动过,车把式一直靠在车辕上,似乎在打瞌睡,而那车窗上的帘子也就一直那么掀起着一点儿。如果不是沈数进门时窗帘掀开的缝隙忽然大了些,而他又有一双好眼睛,还真是看不清楚。
“那车把式不是普通之人。”初一对自己的眼力还是自信的,“必定是个练家子。”别看他仿佛靠在那里迷糊,可是身体始终没有完全放松,一只右手更是始终放在腰间,显然腰带里是有玄机的。
“留个人在这里看着——”沈数还没说完,车里人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打瞌睡的车把式睁开眼睛,翻身跃上车辕驱动马儿,掉头往巷外去了。
沈数皱皱眉,还是道:“让人跟着,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马车里的人当然就是江恒。他坐着那辆租来的马车一直回到江府后门,青盏正在那里等着,一见他回来顿时松了口大气,一边抹汗一边上来道:“公子可回来了。郡主派珊瑚姐姐过来送了一回汤,说让公子不要尽顾着念书,时常也要起来歇歇眼。原还要进来看着公子把汤喝完的,小的好歹给拦下了。公子下次可千万别再这么干了,您要去哪儿,只要跟郡主说一声就是了,郡主又不是不让您出门。”
江恒埋头读书已经好几个月了,尤其最近这段日子,他简直连书房的门都不出一步,吃饭睡觉都在书房里,每日只去南华郡主房里问一句安,之后转身便走,只说读书,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南华郡主开始在家里发脾气,后来江郡马充耳不闻,江悟夫妻退避三舍,江恒则只管读书,她这脾气也发不下去。眼看着江恒日渐沉默,人还瘦了,南华郡主也慌起来,态度顿时大变,不但天天嘘寒问暖,还时常叫人来传话让江恒不要只管苦读,如今天气日暖,最好是能与朋友们出去走走,也散散心。
无奈不管她是软是硬,江恒都只是以秋闱春闱推托,仍旧关在书房里不出去。南华郡主为难之下,又拉不下脸自己过来,便叫珊瑚三不五时地来送汤送水,没完没了。
青盏随侍江恒,自然知道他今日为何出门,但他觉得江恒完全可以随便指件事出去,南华郡主现在巴不得他出了书房,绝不会阻拦。何苦这样偷偷摸摸的,还害得他要跟珊瑚撒谎。
他絮絮叨叨的,江恒却只是沉默地走回书房,就在他鼻子前面关上了门。青盏险些被门拍了一脸,不由得目瞪口呆,转头问跟在后头的飞箭:“公子这是——”
飞箭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到院门口才抛出来一句:“公子不曾进去。”
“这肯定啊。”青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今天是人家姑娘的及笄礼,公子一个外男,又没个女客带领,怎么可能进去?不过是在门外看一眼罢了。且慢——
“既然不曾进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应该送上礼物就回来吗?
“并不曾送礼。”飞箭淡淡地回答。
这下青盏彻底傻眼了:“为,为什么?”那可是公子费了许多时日,一刀刀雕刻出来的木笄,虽然样式简单得没法看,但木料是难寻的数百年老桃木,辟邪驱疫最灵的。
飞箭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怎么回答呢?要说公子看见了蒋家姑娘的未婚夫婿,所以这份及笄礼就永远不会送出去了么?他不知道公子在蒋家门口等的那一个时辰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 大赦
皇帝在蒋家姑娘及笄礼这一日赐下一根前朝流传下来的古玉笄,这消息自然瞒不过宫里的人,没两天就传遍了。
皇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