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梅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母亲别急,已是好多了呢。”
“那这——”小于氏目光在蒋梅华腰上转了一圈,“桃姐儿,娘娘瞧着这,这腰身仿佛没多大变化,是怎么回事啊?”
桃华冷冷地说:“那要问问娘娘每日是否按照方子上所说有足够的运动量。”
运动量这个词儿蒋梅华没听过,但听见足够二字,已经足够她猜出桃华的意思了,忙道:“母亲,这哪里是能急得的事情,当初三妹妹不就说了,至少也要半年呢。”
桃华淡淡地道:“是说完全按照方子来,大约半年。”如果做不到——其实她觉得蒋梅华也做不到,减肥是件很辛苦的事情——那别说半年,两年三年都未必减得下来。
蒋梅华止住小于氏要说的话,含笑道:“既然三妹妹今日进宫,就麻烦给我再诊诊脉吧。”
桃华默然坐下来,给她仔细诊了脉:“大姐姐是每日早晚各走半个时辰吗?”
蒋梅华轻咳了一声:“目前实在体力难支,不过至少是走一次的。”
“走一次也比不走强。大姐姐比上次已好得多了。”桃华端详了一下蒋梅华的脸,“再过一两个月,大姐姐脸上的肤色大约便可恢复,只是若想身形也恢复,只能照着方子来。”她说完话,再也不想跟小于氏母女敷衍,直截了当地道,“我想见见陆宝林,不知道婕妤娘娘现在是否能安排人领我前去?”
小于氏又要说话,蒋梅华再次用目光止住了她,含笑起身:“这次让三妹妹入宫就是为了陆宝林,自然是现在就去。”
听雨居离玉卉阁不远,更为偏僻窄小,院子里种的是竹子和芭蕉,盛夏里倒也阴凉,可因为长久不住人,杂草丛生,就显得阴气森森了起来。
门口本该有守门的内侍,但现在门半掩着,人也不知哪里去了,能听见里头有隐隐的咳声。小于氏忍不住抓住了蒋梅华的手,低声道:“那,那是痨病啊……”痨病是会过人的!
蒋梅华摇了摇头:“母亲不要担忧,我自有主意。”如果她没猜错,陆宝林未必就是痨病,而且她既然向皇帝荐了桃华,自己也该表示出对陆宝林的关切才是,这一趟是必须走的。再说,就算是痨病,去看一看也未必就会过得上,总之这一把必须赌了。
☆、 误诊
桃华根本没注意蒋梅华母女两个在后面说什么,她已经掏出一块手帕把口鼻蒙住,一面往里走一边对引路的沉香道:“让婕妤娘娘和夫人不要进来。”肺结核可以通过飞沫传染,蒋梅华和小于氏没做任何防护措施,还是别进来的好。
听雨居的房屋都小,因为窗外有疯长的芭蕉遮了日光,又不敢开窗见风,屋里的光线就格外地暗,桃华要稍稍适应了一下,才能看清里面的人:“陆盈!”
“咳咳——桃,桃——咳咳——桃华?”靠在床头正咳个不停的人抬起头来,一张圆圆的脸已经瘦成了尖下巴,显得一双杏眼格外的大,“你,你怎么——咳……”
正在床边喂水的樱桃也呆住了,半晌才喜悦地叫了起来:“蒋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桃华抬脚就往屋里走,却被樱桃拦住了,“蒋姑娘别进来,宝林她是——”
“别担心,我这不是做了防护吗?”桃华指指脸上的手帕,“让我把把脉。”
陆盈瘦得快成了一把骨头。她本来是个高挑健美的姑娘,有张满月般的脸,一笑两个甜蜜的酒窝,所以现在瘦下来看着就格外的让人吃惊于这种变化。对着桃华,她勉强笑了一下:“能再见你一面,我也瞑目了。就是我娘,她在外头——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一下……”
“你别说话。”桃华已经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了,只诊了片刻,她就皱起了眉,“平日都是谁给你诊脉开药?”
陆盈惨然一笑:“太医院已经换了三个太医过来,开的方子都是一样的。我知道我治不好了,桃华你——”
“把衣服脱了,我听听你的后背!”桃华不容置疑地打断她,“不许说话,快点脱!”
陆盈不明所以,但她听桃华的话惯了,乖乖地脱下外衣,按桃华说的坐在床上,深深呼吸,不过才呼吸了两下,就又咳嗽起来。
樱桃眼里含泪看着桃华:“蒋姑娘,能不能至少让宝林别咳得这么难受,宝林好些日子都不能好好睡一觉了。”她也瘦了许多,陆盈夜间不能安睡,她这个伺候人的自然更睡不好了。
桃华的脸色阴得能刮下一层霜来:“把前头开的方子拿来给我看看!”一面说,一面又随手推开窗户,将陆盈转向迎着光的位置,“让我看看你喉咙。”
“蒋姑娘,太医说不能见风的!”樱桃吓了一跳,正要阻拦,陆盈却摆手让她去拿药方:“听桃华的。”
“别说话,张嘴!”桃华拿起旁边药碗里的勺子,压住陆盈的舌头仔细看了一会儿,沉声问,“你胸口痛吗?”
陆盈点点头。桃华追问:“是刚开始的时候就胸痛,还是后来咳得厉害了才痛?若不咳的时候痛吗?方才我让你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