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了摆手:“袁家算不得什么。”被于氏一族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以为再送个女儿入宫就管用了吗?
皇后也知道,可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昨日皇上又去了钟秀宫!”宫里一口气进了十几个新人,可袁淑妃还能占得皇帝一分宠爱,怎不让她恼火。
太后皱了皱眉。皇后也太爱嫉妒,这可不像后宫之主的做派,怎么教导也教导不过来。
“娘家不成,随她怎么得宠也没用,你急什么。”
皇后低声道:“我是怕她生下皇子——”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蒋梅华有孕之后,她曾示意过皇后可以让蒋梅华生下皇子,再抱到自己宫中抚养,先在手里握一个皇子,就占据了主动不是?结果皇后在她面前装聋作哑,背过身去就做了手脚。
如今皇帝登基十年,年近三十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外头都在议论了,皇后却还在这里怕袁淑妃先生子——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还是听话的,怎么如今年纪长了,脾气也长,心眼却是半点不长呢?
“与其担心她,不如想想自己。”到底是娘家侄女,太后也不欲在南华郡主面前让皇后没脸面,只说了一句就把话题转向了南华郡主,“说起来,恒儿年纪也不小了,他的亲事也该张罗起来了吧?”
这事儿正是南华郡主的心事,忙道:“还要请母后给掌掌眼呢……”紧接着便将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关注着的几家姑娘逐一说给太后听。
正说得高兴,一股药味从门口传来,一名宫女捧着银杯进来:“太后,该用药了。”
南华郡主连忙起身去接了,亲手捧给太后:“母后用了这药,可觉好些?”
这一年来太后总觉得眼睛有些发花,近日终于发展到了夜里视物不清,白日见光流泪的程度,不得不召了太医来用药。
“陆太医有些本事,用了这药倒觉得好些,只是也太难喝。”太后素来不爱吃药的,只是这次眼睛实在难受,听陆太医的意思,倘若拖下去说不得还要失明,太后被吓着了,只得左一碗右一碗按时用药。
南华郡主也知道太后这毛病,不由得笑起来:“良药苦口,母后且忍一忍。快拿蜜饯来。哎,这甜腻腻的东西,有时候倒弄得口里更苦了,倒不如带点子酸味的,酸甜酸甜更祛苦味。明儿我给母后送些腌梅子来,那个东西虽酸点,味儿倒不错。”
太后不是很有兴趣地听着,随意点了点头,问道:“说起来,郡马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兴教寺住着?”
南华郡主闻言,脸就有点往下拉:“是,住了快一个月,我看是乐不思蜀呢。”
太后轻咳了一声:“郡马也是为了治病。那如今腿可好些?”
说到这个,南华郡主又高兴起来:“这可也真是奇了。从前他就好个酒,一天总要饮几杯,谁想得到这病居然是从酒上来的呢?这回在寺里住着,天天白菜豆腐清水,人倒精神了许多。还是从前那些太医不中用,只说是风寒湿痹之症,弄得年年都要去南边儿过冬,仍旧不好。现下这么一调理,眼瞅着他就说腿上轻松了。”
当初是她自己挑中了江郡马,虽说夫妻婚后有些冷淡,但毕竟还是自己关心的人,被风湿症折腾了二十多年,如今忽然大有好转,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惜找不到当初指点郡马的那个人,不然真要好好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