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一次复盘上,杨禹一直针对我找问题,蚊子说了句那波不是我的问题,韩封岩就阴阳怪气了起来,一直没说话的陈景突然就发飙了,是谁的问题,谁心里没点逼数,然后踢开椅子,直接甩身走人了,连后来的复盘都没参加。”
“陈景少不了后来被杨禹逮到会议室一通训,陈景这人其实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挺规矩的,自己犯了错,挨训的时候比谁都老实,但他那次跟杨禹直接吵起来了。其实那个时候,俱乐部的氛围已经特别压抑了,平时大家已经处于不怎么沟通的状态,陈景那么一闹,大家的沟通就更少了,然后……”盛况像是在极力的回忆着某种细节一样,停顿了几秒,说:“本来就话少的十月,话更少了。”
“之后的比赛,成绩一次比一次打得烂,陈景不是那种能藏得住事的人,他有天喝了点儿酒,跟我和兰博文说漏了嘴,我跟蚊子才知道,他两个多月以前半夜下楼喝水,懒得等电梯,走楼梯的时候,无意之间撞见了韩封岩跟杨禹聊天,得知他们一直都在卖他们训练战术,但他当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没留什么证据,也就听了那么一句,不太确定。”
人命
“因为一起努力过,曾经都是队友,所以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蚊子第一反应是选择相信,他跟杨禹和韩封岩认识那么多年,从有这个游戏就在一块打游戏,他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不能不太确定的情况下,就贸然定罪,他说这事他来解决,他组了个局,就他跟杨禹韩封岩,三个人谈心,谈的挺好的,挺好的结果就是,没多久,陈景被卖了,而且是超低价卖的……那些所谓的一起努力过的时间,什么一辈子的队友,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这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蚊子就去找杨禹了,杨禹知道他会来找自己,提前准备了一块表,蚊子这人看到那块表,什么都明白了,两个人已经推心置腹的谈过一次了,没谈明白,还把陈景给害了,蚊子肯定不会在跟杨禹好好谈第二次了,杨禹见感情牌打不通,名贵的礼物也收买不了,各种软磨之下都没用,就直接来硬的了。”
“蚊子有个哥哥,暑假那会儿出了点事,需要一笔钱,蚊子周转不开,找杨禹借的,杨禹说,那笔钱就是他跟韩封岩搞来的,他要是敢把这件事捅出去,他就拖他下水,让蚊子跟着他和韩封岩一起身败名裂……”
“我……”盛况垂着眼皮,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比蚊子晚了一会儿去找杨禹,我正好听到了这些话。”
“我觉得杨禹太无耻了,简直不配做人,卖了陈景不说,还要害了蚊子,我……我当时冲动了,直接踹门而入……然后,杨禹电话响了。”
“我不知道他接了谁的电话,我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一副要急匆匆走人人样子,他没把事说清楚,我怎么可能让他走,杨禹根本不理我,我拽他的时候,他直接甩开了我,他跟我说,晚一会儿会出人命的,我哪还会信他,他情急之下,直接跟我动手了,然后我也动手了……我比他狠,拎起椅子冲着他砸了过去,椅子没砸到杨禹身上,因为蚊子挡住了……”
“杨禹懵了,我也懵了,蚊子疼到浑身发抖,三个人谁都没反应过来,外面突然乱成了一团,再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有人跳楼自杀了。”
林京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盛况的声音。
前面的故事,已经让她很难消化了,盛况最后轻描淡写抛来的这句话,就跟地雷一般,炸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眼睛,跟听错了似的,缓缓转头:“自……杀?”
“对,自杀。”盛况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讲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是十月,十月跳楼自杀了。”
“十月早就动了轻生的念头,杨禹经常跟他谈心,一直替他保密着,给杨禹打电话的人就是十月,杨禹没骗我,是真的要去阻拦十月的,是我拦住了杨禹。”
林京手指抖了一下,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来声音。
“如果我没去找杨禹,如果我没听到杨禹跟蚊子那些话,如果我没冲动,如果我信杨禹一次,十月就不会死了。”
“不只是十月不会死了,蚊子也不会退役了。”
“没错,网上都在骂,是我害的蚊子退役的,一点也没错,就是我……”盛况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你知道他那么做为什么吗?因为他知道,我那椅子一旦砸在杨禹身上,杨禹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我一定会被联盟开除的。”
盛况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
他在医院里,一边是抢救室,一边是停尸房。
一个战队五个人,不算青训的时光,只算一起打比赛的时光,差不多走了快要三年,却落得一个一死一伤的结局。
他在医院的楼下站了一晚上,不敢去病房,也不敢去看十月。
他站到双腿麻木,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时候,韩封岩出现在了他面前。
“盛况,十月的父母来了,他母亲哭的昏厥过去了三次,他爷爷得知这消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