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闭上眼睛,虔诚地对着镜头许愿。
蛋糕上插着粉色的数字蜡烛,这天她十二岁。
阗资静静地注视着这张照片。
他不知道胡笳许的是什么愿望,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快把他的心脏给撑开了。
他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幸福,想要她平安,就像他在杭州的灵隐寺里,在北京的雍和宫内,他反复向神明许愿,他希望胡笳可以平安顺遂,开心快乐,自由绚烂。
“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好不好?”阗资侧头问她。
“随便啊。”胡笳说。
胡笳领阗资出去吃猪肉羹。
小摊就在路边,他们坐在塑料凳上,低头吃猪肉羹。
“你为什么喜欢那张照片?”胡笳用塑料勺拨了拨汤面上的芹菜粒,问阗资。
他想了一会,告诉她,“因为我很想陪你实现愿望。”阗资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自大,被胡笳嘲笑,她手里捏着塑料勺,对着她的眼神,阗资的心跳有一些快。
“嗯。”胡笳只是轻轻答一声,继续喝汤。
“嗯是什么呀?”阗资笑问。
“嗯就是嗯。”她说。
睡一觉就到了白天。
副热带高压已经是过去式,天气闷热下来,像是要憋死人。
他们会在宁波站分开,胡笳翻出她从前用的旅行箱,阗资帮她把衣服鞋子护肤品收拾进去,拉上拉链的那刻,他们意识到这段假期结束了。十二点的高铁,现在是八点,时间还算充裕,胡笳带阗资吃过糯米饭,又去买苍南特产的猪油渣。
“很好吃的。”胡笳和阗资强调,又抓上一把。
外面狂风大作,蟹壳青的天空阴湿。
空气里似乎都能拧出水,在暴雨前,他们赶回家。
打雷了,雨水跟着砸在院子热烘烘的水泥地上,噼啪有声,雨点愈来越大,也越来越密,灰白的水泥地很快就变黑,反着光,胡笳嗅闻到熟悉的气味。雨线绵密,他们的视野都被模糊了,像是迭上一层灰淡淡的滤镜。
雨下了两个钟头,停了。
天气泛冷,胡笳把外套穿上,拉好拉链。
阗资叫的车到了,他把旅行箱迭放进后备箱,胡笳锁好门,钥匙仍旧放在花盆底下。
院子里的桂光几乎落光了,他们坐进车里,借着后视镜,看那桂树一点一点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胡笳不知道的是,阗资偷偷在口袋里藏了一片桂树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来这里,他想要保留这里的小小碎片,这样,在他以后惊恐发作难以呼吸的时候,他还可以想到她,想到他们的这段假期。
他并非不幸福,也并非不快乐。
他们离开苍南,高铁继续往前,很快就到宁波了。
阗资帮胡笳取下旅行箱,她对他挥挥手,轻松下了车,他的目光也跟随她出去。
车启动了,阗资留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