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今天芸娘的汉语教学课程,就此打住;芸娘明瞭男人们又要谈正事了,牵着正在啃花生米的小佑,就识相的回自已房里,不多事。
「夏贵妃,现在法号清悠,已经剃度出家为尼,诚心礼佛」涅里跟在耶律劭背后,转述着雅克留下的口讯,耶律劭抹去额角的汗,沉默不语。
上次他要夏贵妃去求皇帝收回成命,夏贵妃写了好几封文情并茂的书信,去求长兴皇帝,说她不忍见耶律倍的残暴行为,也无法与这样的人共渡馀生,寧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茹素礼佛,祈求大唐国运昌隆,长兴皇帝总算被夏贵妃打动,准许她落发剃度。
「当尼姑好过留在这…」耶律劭落坐在雕花椅上,替自已倒了一杯茶啜饮。
「那东川的董璋,看来是撑不久了…孟知祥亲自率兵上战场,已经打到汉州(今四川省广汉市),东川已有数千将士不战而降,那董璋气势已尽,正逃窜着,看来东川收復的日子,近了」涅里站在耶律劭身旁,对着耶律劭报告雅克带来的最新资讯。
「长兴皇帝,知道吗?」耶律劭抹掉嘴角残馀的茶渍,忖思着述烈曾经给他的警告。
「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探子还没回城」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里享乐纵情,枉顾民间疾苦,那派出去的探子也不务正业。
雅克不过请他们多喝几杯,什么事情都对着雅克吐实,雅克都赶回滑州来了,那长兴皇帝派出去的探子,还搂着青楼妓女销魂过夜,宿醉未起。
这大唐王朝凋零腐败的速度,比耶律劭想像的还要快:「嗯…我知道了」
「雅克没给别的讯息了,还有一件事情,跟雅克留言的口讯无关…是有关于我的私事…」涅里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耶律劭与述烈不谈正事的间聊着。
「嗯?」耶律劭放下茶杯,看着涅里憋扭的模样。
「我…真的看起来不像三十二岁吗?」涅里硬着头皮,徵询着耶律劭与述烈的意见。
「是不太像,比较像五十二…呵呵!」述烈毫不客气的抨击着自已同甘共苦的兄弟。
「把鬍子剃了吧!会年轻一点,为什么留?」耶律劭嘴角含着笑意,真挚地对着涅里建议,涅里长相也不坏,算得上是长相性格的男子汉,不明白他为何蓄留鬍鬚这么多年。
「一开始是懒得刮,后来是习惯了…」孤家寡人的涅里,从来不需要留意自已的形象,不过今非昔比,为了赢得美人的芳心与青睞,他得注重外表与打扮。
「你就刮了吧!看起来一副苍老样,像我老子呢!」长涅里两岁的述烈,直率的挖苦着涅里,没事扮什么老成,留鬍子是自找麻烦,述烈向来是刮除得乾乾净净。
「嗯…」涅里决定要把留了九年多的鬍子剃掉,他不想再被误认为述烈的老爹,还是五十二岁的老伯。
当天晚上,涅里洗澡沐浴的时候,当真把留了九年多的鬍子通通刮乾净。
隔天清晨,芸娘推开自已的房门,还在伸懒腰的时候,值下夜的涅里神智清醒,精神抖擞地对着她问安:「早,芸娘」涅里依然黑衣黑服,腰际配着一把大刀。
「涅里大人?」芸娘望着眼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涅里把蓄了九年的鬍子都刮掉了,整个乾净的脸庞出落得清楚,深邃锐利的眼眸,直挺的鹰勾鼻搭配着温润的嘴唇,全身上下散发着男子汉的气息,年轻而刚毅耿直,真的是那把鬍子害了他!涅里的长相,真的很出眾。
「早,芸娘」涅里再次对着芸娘问安,芸娘也只教会涅里这句问候话,不管多早、多晚,清晨、黄昏还是凌晨、半夜,涅里见着芸娘,第一句话,一定是“早,芸娘”。
「您早,涅里大人…这样子,很适合您呢…」芸娘像只兴奋的小麻雀,对着威风凛凛的涅里欠身请安,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急躁地像是要扯烂她胸口逃出来,爱慕景仰之意,全写在脸上。
耶律劭推开门迎接着初晨的阳光,他张望打量着庭中的二人,相视无语含情脉脉,他把视线停留在芸娘脸上,心里头深切思量,片刻之后,他转瞬对着涅里说:「很适合你」
耶律劭也没看过涅里不蓄鬍鬚的模样,比他想像的还英姿颯爽。
「谢少主夸讚」涅里对着耶律劭抱拳还礼。
「芸娘」耶律劭轻声呼唤望着涅里出神的芸娘。
「芸娘给李公子请安…」芸娘看傻了眼,怦然心动着,居然忘记向耶律劭行礼,她有些羞愧地连忙问候。
「搬你的乌木琴出来,我想听你唱歌」耶律劭暂且将今天的行程押后,他想知道芸娘现在会唱什么歌,歌者,心言韵语,他想更清楚芸娘的心意。
「是,芸娘领命」芸娘带着羞赧转身回房里,去拿自已的琴出来。
「涅里,一起听吧!」耶律劭訕訕地坐在凉亭的石椅。
「少主,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工坊铸剑吗?」涅里不明白耶律劭怎么突然这么好兴致,竟然会想听歌,耶律劭昨天睡前就交待涅里,今早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