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琦出国的这一个月当中,两个人养成了发讯息的习惯,有空间时,还曾打过几次电话聊聊天。十二小时的时差,与苏青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倒是还能碰得上。
这个周末,越琦与美国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他们带他去有名的银橡树酒庄品酒,越琦喝了几款顺口的葡萄酒,拍了酒标跟苏青分享。
『可惜你酒量不好,不然我就多带几隻回去给你,这里的红葡萄酒真的很好喝。』越琦晚上跟苏青通电话时这么说。
「谁说我酒量不好,」苏青抗议:「我以前上班跑业务,有时候需要应酬,一晚上喝大半瓶威士忌也不会醉。你那个葡萄酒浓度才多少啊。」苏青笑着耀武扬威。
『可是你那天,不是只喝了三瓶啤酒就醉倒了吗?』越琦纳闷的问。
「……」糟糕,说溜嘴了。苏青要被自己气死。俗话说:说一个谎就要再说好多谎来圆,苏青他不想再骗了,决定坦白从宽。
「那个,我那天其实没喝醉,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会晕过去。」苏青尷尬的说,他避重就轻的没解释另一件事:为什么没喝醉,还爬到人家身上乱亲。
没喝醉吗?越琦陷入沉思。
一开始越琦没太在乎这事,是因为他觉得苏青就是不胜酒力喝多了,所以后来才会昏睡过去。可现在苏青说他没喝醉,还说他连威士忌也喝不醉。那那天的突然昏厥是怎么回事?
越医师很担心,脑里已经不停思索他这位朋友可能的病因跟诊断。
苏青不知道越琦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只好赶快道歉:「真的非常抱歉,不是故意要骗你。实在是,太丢人了。」苏青越说越尷尬:「我第二天醒来,想到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很想死啊,太尷尬了,所以乾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喝醉了失忆了。对不起啊,佔了你便宜,你别生气。」
听见苏青的解释与道歉,专心思考的越医师暂时被打断。越琦能想像第二天苏青起床时崩溃的样子,他笑着说:『哎,没事。你不需要道歉。』
「还好没事,吓死我了。」苏青低声的嘀咕。
越琦觉得苏青的反应很有趣,故意逗他:『怕什么,如果真出事了,我会负责的。』
苏青听了越琦这么说,反而安静了。
越琦等了一下,没听见苏青说话,他想可能是把人逗狠了,苏青不好意思。正想再开口安抚害羞的人,苏青就说话了。
「有事的话也不要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苏青恢復轻松的笑意:「不就是一夜情吗?真没那么严重,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又是不要紧。听见苏青这话,换越琦沉默不说话了。
「越琦?」苏青小心的叫。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随便跟人约砲一夜情的人?』说话一向总带着笑意的越琦,这回真的有些动怒:『还是你是那种人?』
苏青傻了,越琦真的生气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青急急忙忙再度道歉,只是越解释好像弄得越糟:「我的意思是不要你负责。我可以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越琦第一次觉得自己修养可能不太好,虽然他大概能懂对方的意思,可是他觉得如果再听苏青说下去,他可能会朝他发火。
『我知道了,我现在有点事,先掛了。晚安。』越琦掛了电话。
苏青举着电话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道个歉,就把人惹恼了。
那日之后,越琦没有再主动传什么讯息或打电话过来。就连苏青传了茶屋几隻猫咪的照片给他,越琦也只是回个贴图敷衍。
九月,学校开学了,这天晚上外面又下着大雨。学生们都没在茶屋待到太晚,过了十一点之后,茶屋就冷冷清清的,没新客人上门。苏青在夜猫茶屋的粉丝页掛出了提早打烊的通知,就让大王跟大小乔提早下班了。
他一个人在茶屋里东摸摸西摸摸的收拾,直到什么都收好了,他还没有睡意。
苏青坐到靠窗边的一个位置发呆,从那里看出去,能看见庭院里的小桂树。他的桂树是四季桂,几乎什么时候都能开花。现在正逢秋天,更是桂花开得最好的时节。
苏青一直盯着看外面的桂花树,看它枝头上一簇一簇的绽开了小花,看得有些出神。他站起来,撑了把伞站到庭院里去了。
小庭院里很香,桂花在雨夜被洗涤的别有一番清新的气味。苏青闻着闻着就迷糊了。
越琦来的时候,看见就的就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苏青。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苏青诡异的举动,忍不住叫了苏青,问他在做什么。
「我在浇花啊,」夜里雨声淅沥淅沥,苏青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是谁的声音,他转头看来人,看见撑着大黑伞,提着一袋东西的越琦,露出惊讶的表情。
「浇花?」越琦比他更惊讶:「在下雨哎。」
「是啊,所以我撑了伞……」苏青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蠢事,他触电般把手上的水管丢在地上,镇定的去关上水龙头,才回身对越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