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
“知道。我听到过你妻子这样称呼你。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在海军学校时,凡是姓亨利的一般都被称作帕特里克,就象姓罗兹的都被你作杜斯特一样。但是在高班里已经有一个帕特里克-亨利了。我当时是一年级的拳击手,因此我就得到了‘帕格’这个标签。”
“你会打拳?”她的眼睛打量着他的肩膀和胳膊。“现在还打吗?”他咧嘴笑了。“太累人。现在有空的时候我就打打网球。”
“噢?我网球也还可以。”
“那太好了。如果我去伦敦,也许我们可以打一局。”
“你是要——”她犹疑了一下。“你有可能来伦敦吗?”
“并不是不可能。看见他们了,在尽那边,”帕格说。“天啊,屋子里这么乱糟糟。”
“娜塔丽似乎心情不好,”帕米拉说。帕格说:“她刚死了父亲。”
“噢?我还不知道这事。她越长越漂亮了,这可是真的,肯定要嫁给你儿子了,是吗?”
“看来是这样。在这个问题上也许你可以给我出点主意。我觉得对他来讲,她年岁太大了,人也太机灵,除了他们两人疯狂地相爱着这一点之外,差不多没有任何其它合适之处。这一点当然是个条件,但不能单凭这一条。”
“也可能不会成功。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很多问题,”帕米拉说。
“你还从来没见过拜伦。如果你看见他,你马上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他确实还是个娃娃。”
她很调皮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你在这个问题上讲话真象个做父亲的。”
塔茨伯利和斯鲁特正在激烈地争论着,娜塔丽在一边忧郁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我根本就没说他欠着英国什么。这不是争论的中心。”塔茨伯利说,把空杯用力往桌上一放。“作为美国人民的领袖,他有责任向人民敲起警钟,叫他们开足马力,如果想要他们避免一场灾祸的话。”
“他不是在芝加哥作了那篇关于隔离的演讲吗?”斯鲁特说。“那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有人指责他是战争贩子,他现在仍然在努力用行动来洗刷他自己。一个领袖不能一个劲儿往前跑,一拐弯就不见了。人民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恶感还未消除,而现在,由于法国和英国的愚蠢政策,又发生了一场世界大战。现在不是唱到那边去1的时候了,韬基,再唱那个已经不管用了。”
1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赴欧作战的士兵所唱的军歌。
“在罗斯福等待时机的时候,”塔茨伯利说“希特勒已经占领了半个世界。帕米拉,好孩子,给我再拿杯酒来,我的腿痛得厉害。”
“好的,”帕米拉很听话地走向酒柜。
塔茨伯利转过来向亨利说:“你了解纳粹。你说,罗斯福经得起这么等下去吗?”
“他除了等待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几个月以前,在向你们出售枪炮的问题上,他遭到国会的反对。”
“几个月以前,”塔茨伯利说“希特勒还没有占领比利时、荷兰和法国,还没有出现和你们隔水相望的局面。”
“这水面可是宽得很,”帕格说。
斯鲁特象个教授那样,用一只手的一个指头慢慢敲打另一只手上的两个指头。“韬基,我们回顾一下一些基本问题。旧的政权根本不能适应工业的时代,它们就像死的文字和脱下来的皮一样,是僵死的东西。欧洲开始动起来,先是用多次的大屠杀——这是欧洲解决问题惯用的办法,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这么回事——然后采用左的或右的暴虐行为来取代这些古老政权。法国简直已经僵化和腐烂了。英国一方面用小恩小惠的办法安抚工人,另一方面仍然象过去一样,轻松愉快地过着他们那种贵族老爷式的寻欢作乐的生活。与此同时,罗斯福倒是把世界的造反精神融化到立法中去了。他使得美国成为唯一具有生命力的现代自由国家。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用一场和平革命把马克思的学说掏空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这一点,要到二年他们才会著书论述这个问题。正因如此,美国是自由人类的后备力量。罗斯福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行动缓慢持重。它是最后的可以动用的后备力量,是最后的也是最好的希望。”塔茨伯利拚命皱蹙着他那粗眉大眼的脸,表示不同意。
“等等,等等,等一等。首先,‘新政’中没有任何一项出自这个伟大的革命头脑,新的思想是在政府更换时随着新人流入华盛顿的,而且都是派生的思想,大部分是从我们这些腐朽的、过着寻欢作乐生活的人那里搬来的。在社会立法方面,我们远远走在你们前头——啊,谢谢你,帕姆——还有,行动的缓慢持重可能是一种较好的政治方针,但是在战争时期,这种做法就会带来灾难。如果我们一个时期只有一个国家跟德国作战,那么我们也就会一个个地分别倒下去。这对于英语国家来讲,是非常愚蠢的下场。”
“我们买了戏票,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斯鲁特说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