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张水彤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惊吓之后,又怒而质问,“这里可是县令府!”
在这些百姓们看来,一个镇子上最大的官就是县令大人了,毕竟平日里县令管着镇子上和附近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宜,对他们来说就和本地的皇帝无异。
带队的将领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似的,声音冷冰冰的:“谢大人有令,捉拿细作,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拿下!”
张水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死死扭住胳膊按在了地上,脸上被遮住的伤口也瞬间被按在地上摩擦,疼得她哀哀直叫唤,心里更是惊恐万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里面的王县令正喝着早茶,也被突然冲进来的人给直接捆了起来,一身的肥肉都勒成一圈一圈的,疼得他直哼唧:“你们这群人胆大包天,居然敢绑架朝廷命官!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们……”
不等他喊完,他就被人架着就架出了县令府。
一路上,王县令几乎是被拖着过去的,两条肥腿被迫迈得飞快,绳子勒得他更是浑身都疼,他顺风顺水半辈子都过来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可他心里更是惊慌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谢渊这么快就查出来是他派人偷的石弹?
不应该啊,怎么可能这么快!
缉拿王县令的队伍并未避着人,很快就有百姓发现了这一幕。
“这不是县令大人么?怎么被绑着?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是被抓了,真是老天有眼,他在咱们九原镇干了那么多恶事,终于要受罚了,走,跟过去看看!”
“对,他这些年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简直是恶事做尽,把他打死都不为过!快,扔他鸡蛋!”
“今天没带臭鸡蛋,还是扔烂菜叶吧!”
一根根烂菜叶子砸在王县令头上,气得他直喘粗气。
这些贱民,给他等着,等王爷进了城,他要把他们全杀了!
张水彤是王县令家眷,又是最先被抓的,所以离王县令很近,这会儿也受到了波及,头上不知道被谁砸了一个臭鸡蛋,恶臭的蛋液瞬间顺着她头发上的首饰往下流,很快就流到她脸上,引得她一阵反胃,又气又怕。
被挤在路边的张鞋头和吕大姗从一开始的茫然到震惊,两人手里还拎着早上出来买的菜,他们知道今天张水彤要带钱回来,特意出来给她买菜做饭的,这会儿听到王县令居然被抄家了,两人几乎是晴天霹雳。
“那…那我们家水彤呢?”
两人几乎是刚问完,就看见了被砸了一脸蛋液,头发上还挂着鸡蛋壳和烂菜叶子的张水彤。
“水彤啊!”吕大姗干嚎一声就往前冲去。
怎么在这
张水彤听见亲娘呼喊,激动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而已,她就被羁押的士兵推了一把,整个人差点摔个狗吃屎。
她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对着吕大姗大喊:“娘,救救我,快救救我!”
她不想死啊,她才多大,刚刚嫁人没几天,舒坦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就要死了!
吕大姗当然想救女儿,可她心思刚刚起来,看着黑压压的军队,就瞬间熄了火。
这么多人,就是把她和老汉的全身家当都赔上,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啊!而且,到现在她还一脸茫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吕大姗和张鞋头只能跟着军队走了一路,直到到了整个九原镇最大的刑场,看着刑场上熟悉的砍头闸,两人才瞪大眼睛,浑身哆嗦,眼前一阵阵晕眩。
王县令反应也没好到哪去,两片嘴唇煞白,牙关紧张得直打颤,看清谢渊入场的身影,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冤。
“谢大人!谢大人,下官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让谢大人如此震怒啊!下官从前是干了些混账事,但自从荣王那逆贼谋反,包围九原镇以来,下官可是一直在配合谢大人,兢兢战战为全城的百姓在办事,下官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罪至此啊……”
王县令扯着嗓门喊冤,一时间倒是唬住了不少百姓。
“这倒也是,别的镇子的县令们听说荣王打来,早就跑了,王县令这次倒是没有弃城而逃。”
有围观百姓小声说道。
“谁知道他是不想逃,还是逃不了,谢大人在这,他逃也逃不到哪去吧。”有人立刻反驳,显然对王县令仇恨不小。
王县令听在耳朵里,记恨在心里,暗暗准备着等自己这次平安,回头要好好收拾这人!
“不过王县令最近的确安分了不少,让从前那些酒囊饭袋的衙役们干了不少实事,我们家邻居牛二你知道吧,他就是衙门的衙役,以前那眼睛简直长在头顶上,什么时候稀罕理过咱们这些普通人,可之前大军围城的时候,他可奉命给咱们都发了救济粮呢!”
又有人忍不住替王县令说话,主要是这段时日王县令迫于谢渊的威势,着实安分不少,才让一些百姓勉强对他改观,也开始为他说一两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