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他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但很快就有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扑到了自己怀里。
大力碾压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
那个软绵绵的物体迅速从他的身上撑起身体,用十分急促又关切的声音开口道:“你还好吗?你终于醒过来了!”
虽然沈清远的眼前还有些模糊,但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他就知道是对方是谁了。
阮临楠……
他浑身酸痛,意识也十分模糊,但还是下意识笑了一下:“……我没事,你放心。”
“呜呜呜呜你昏迷了好几天了!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阮临楠在他的耳边叨念,哭的好大声,沈清远却没有觉得丝毫的烦闷,反而觉得自己的胸口此刻舒展了许多。
他的目光渐渐聚焦,便看到了站在他前面的另外两道黑影。
他们应该是阮临楠的父亲和哥哥。
他没想到自己住院阮家居然好几个人都来看护他,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说:“谢、谢谢,你们。”
他的声音还低哑干涩,只能十分勉强地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阮巍彦没说话,阮父阮嘉致却温和许多,他的眉眼微弯,开口道:“没事,楠楠不放心你,每天都要来看看,我们就一起跟着来了。”
果然是阮临楠。
沈清远慢慢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动到了离他最近的阮临楠身上,对方还是顶着一张好看的美人脸,却看起来却圆溜溜的,而且此刻一双黑色的眼眸里慢慢的都是泪,似乎是只是看到他,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落。
而且还越哭越凶,泪水大滴大滴滴落在沈清远的病号服上,沈清远都能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此刻黏糊糊,湿漉漉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还在想你要是醒不过来……不对不定,你一定能醒过来的。”
看到阮临楠这时候哭的惨兮兮的,沈清远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想笑更多一些,最后他无奈一笑:“别哭了。”
他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想伸出手,给阮临楠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对方紧紧压着,根本抬不起来。
阮临楠的哥哥看不下去了,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了阮临楠手里:“快擦擦,哭的好丑。”
阮父更是微微俯下身,对阮临楠说道:“他醒了,你还不去弄点水给你同学喝,还有记得要告诉医生他醒了。”
阮临楠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他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的爸爸和哥哥说得对,迅速向外跑去:“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阮临楠的声音和他迅速跑出去的身影一样,就这样被迅速拉远了。
阮巍彦看着阮临楠离去的背影,异常无语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这招也就对我弟弟有用——救护铃是干什么吃的?”
阮父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只是微笑着说:“你弟弟这样也很好,很热心,挺可爱的。”
“所以还是傻……”阮巍彦嘟囔了一句,然后便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面前的沈清远身上。
阮父也同样如此。
和面对阮临楠的时候不同,当看向沈清远的时候他们微微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表情的变化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清远第一次和他们见面,忍不住的紧张,他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边的床单,先一步哑着声音说:“谢谢你们。”
他知道沈家是不会愿意把自己送到医院里来,而为自己担负医药费的自然就是面前的阮家:“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阮父听了这这句话反而笑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甚至开了个玩笑:“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医生都说怎么孩子烧的这么厉害才送过来,要是不管你,我们才要被骂死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这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不需要你报答,只是——”
阮嘉致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清远的脸上:“你需要帮助吗?”
这声音很温和,也十分具有力量,沈清远没想到阮嘉致会主动向自己提供帮助,整个人都愣住了。
阮嘉致十分客气地说道:“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当时彦彦和你一起上了救护车,看到了你身上的伤,包括后来你在急诊室的时候医生也和我们说了。”
“所以我才想确认,你是否需要帮助。”
阮嘉致声音平和,近乎温柔地看向沈清远:“虽然我们家只是个普通家庭,但还是愿意尽可能地来帮助你。”
如果这句话放在原来,阮巍彦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一听,想起自己那个公爵外公,他的眼皮立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而沈清远一时竟然慌了。
他从未享受过这样纯粹的好意和温情,而更加讽刺地是这样的温情竟然来自于应该是第三次见面的阮临楠一家。
或者阮临楠有这样的性格,可能也来自于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吧。
他一直觉得阮临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