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阨军心如何?”
“夫子放心,陵师云集衡山,粮秣更是丰满,我军人多势众,又无断粮之忧,纵使死守,吴蛮除非插翅过境,否则,衡山便是吴蛮败亡之地!”
大隧关中,守将斗尊之子一脸自信,向父亲斗尊汇报着三关的状况。
自从斗尊放弃“勤王”之后,三关将士的心思,也都收了起来,大敌当前,已经打到了家门口,再去想别的,也是无用。
“嗯。”
斗尊拂须点头,对此也没有别的意见。
现在李解率军前来,用的还是老办法,直接土工作业,壕沟军寨连成一片,一眼望去,守军也没有太好下嘴的地方。
在斗尊和那些参加过第二次逼阳之战的人看来,李解这是打算“一招鲜”用到底,效仿克宋成功的方法。
这也是很符合常理认知的事情,毕竟办法只要好用,就不用管新旧好坏,能产生效果,就是好办法。
只是斗尊对此,却也是有些不屑,如果李解真就这么继续下去,那么他的攻楚之旅,注定失败。
楚国可不是宋国,楚国可以用来消耗的炮灰,可比宋国多得多。
一次消耗战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反正楚国的战略腹地也比宋国广大。
真要是守不住三关守不住大别山,还能退道溠水,通过汉水调拨过来的物资,大量集中在溠水上游,随时都可以运往三关大别山。
有山有水,天险自成。
李解就算有三头六臂,他能打杀几个?耗死他之后,到时候再打一个防守反击,就算拿不回“州来”,夺回白邑并非没有希望。
至于那些个蠢蠢欲动的随国唐国,在胜利者面前,只有匍匐在地大声求饶的份。
“夫子,吴蛮如此不智,此战必败。待战事出现转机,夫子不可再相让功劳,当主动出击。唯有如此,夫子方能重返郢都!”
“大敌当前,那妖妇竟然携带王上,前往渚宫避暑!如此扰乱军心之举,朝中君子,竟是无动于衷,当真可笑!”
提起这个,斗尊顿时一肚子的火,哪怕中央的士大夫稍微像个人,也不至于出现这种国际笑话。
前线将士用命,他丹阳公不争三军之将的位子,不争也就不争了。可还没有开打呢,就直接开溜,蒙蔽士卒不为所知,那倒也没什么,偏偏还搞得淮、汉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丢人丢到国际上,这让斗尊恨不得有人直扑郢都,把那妖妇给擒了!
“夫子,妖妇不得人心,朝野之间,人人皆知。只是当下大敌当前,唯有克敌制胜,方能再谋诛杀妖妇之举。”
“嗯。”斗尊点了点头,这才道,“三关乃是重中之重,除吴蛮之外,陈、蔡、随、唐等国,或有出兵,或有出力,强敌环伺之际,定要确保军粮盈满。”
“嗨!夫子放心,鱼,必不辱家门声威!”
作为斗尊的儿子,或许一线厮杀没机会,但后期保障做好,却也是可以的。
“三关乃是淮、汉往来密集之地,须小心防范细作。”
“嗨!”
“唉……若有猛士发威,擒下那妖妇,那该多好。”
叹了口气,斗尊很是惋惜,他年纪大了,儿子也是人到中年,这要是年轻做郎中那会儿,这妖妇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大王。
直接斩杀了了事,还能以此为容,死谏君王。
现在,也只能等着战事出现转机,楚国大胜李解之后,才能回师清算赵太后。
对斗尊来说,赵太后这个妖妇,分明就是晋国人作祟,故意安插在楚国来搞坏楚国朝政的。
但也是没办法,先王被迷得七荤八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太后之子成了太子。
斗尊搞不清楚赵太后威逼利诱收买了多少朝中公卿,但肯定不会是少数。
之前楚国大乱,狗脑子都打了出来,先是从江边迁到上鄀,期间柏举斗氏死了一票,那处大夫斗皇也是屁都没放,还连带着诸多边缘化的前朝大佬,居然咸鱼翻身得到提拔。
那些曾经的“失败者”们,现在可是“胜利者”,权力争夺和斗争,前所未有的惨烈,直到李解公开放话,说要“五年平楚”,这才让内部纷争缓和了一下。
也只是缓和,还没缓和几个月,李解又说秋收之前就要攻楚,让楚国知道知道厉害。
这一回,彻底地把争议压了下来,强敌在外,赵太后又掌握“大权”,社稷神器就在她手中,大义名分就是这么微妙。
每个人每一家,都以“保家卫国干李解”这个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理由来互喷,而赵太后,就是在这个大义名分之下,堂而皇之地安插势力,收买贵族。
斗氏有心作乱,但大敌当前,该忍的,也只能忍了。
毕竟李解这条江东狗,可不会专门来区分你是楚人还是斗氏。
时下斗尊祖孙三代都在大隧关作战,保的是楚国更是斗氏。
楚国在,斗氏才是壮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