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天黑的时候,就在平度州以北的莱山之中,有一座破败的消散在,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座绿树殷殷的山头。寨子里稀稀落落的分散着几匹马和一些衣冠不整的山匪草寇,大约有三二百人。几个为首的头领挤挤挨挨的靠着一处篝火坐着,一边骂娘一边伸着手在火堆上架着的烤猪上取肉吃。
为首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面色黝黑,皮肤粗糙,穿着件灰不溜丢的军袍,脸上斜切着一条巴掌长的刀疤,从左眼直拉到右脸颊。
他叫张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面孔上笼罩着一层看淡生死的人才有得冷酷神情。
“怎地都不说了?”
几个头领彼此看着讪笑,其中一个与刀疤脸最贴切的说道:“小弟们懂个甚,只是听了官府的宣讲,心中痒痒罢了。如何的行事,还要听大哥的吩咐。”
他们的领头兵可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家丁出身啊。要不是造化弄人,吃醉酒了与人斗殴,失手把人打死,人现在还跟着刘大总戎吃香的喝辣的,怎会跑来莱州落草。
“那就跟我去投郑家。”刀疤脸毫不客气的说。
“可是大哥,官府的话如同放屁,岂能真信啊?”这是他们最大的担忧。一人话音落下,其他几人纷纷附和着。
“官府的话自不能信。但郑家的钱粮却值得信。”那些闽地来的海蛮子,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的。刀疤脸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爱财的人,却绝对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拿银子撒着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