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函宫同样也被禁卫闯入,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搜查。
容璧听到外边的动静,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屏风外元钧正站在内室中央和严信、沈安林说话,面色严峻。
容璧迷迷糊糊起身,看到窗外火光点点,无数的禁卫把守在外边,外边的宫女内侍都被驱赶着站到外边院子空地处,然后一一点名,喝令声和奴仆宫女的声音都起落着,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依稀听到元钧说道:“所有卧室都点亮蜡烛,所有箱子都打开,由他们搜。”
容璧心中心惊,想起了荷塘下的暗道来,前日太子还从那里出去过。
她起身披了衣裳,元钧大概听到了声音转入屏风后,看了她道:“不必起身,继续睡吧,与咱们无关。”
他看到容璧面色苍白,知道她是担心那密道,悄悄俯身低声道:“放心吧,前日进来,我已命人从外将那里填上了。唐喜做事周到,万无一失。”
容璧心头一松,看向元钧目光里又充满了钦佩,心道,难道哪一日太子出去,便已经料到了这一次搜查?他做了什么?
元钧走过来,拿了披风披在她身上,温声道:“回去歇下吧,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你身子不好,要好生歇着。”
容璧被他按着躺入被内,乖顺地躺下,但一双澄清妙目却依然看着元钧,满眼都是好奇。
元钧忍不住微微一笑,知道她必定十分想知道为什么,但今夜关键,他伸手轻轻抚摸她双眸让她合上眼睛:“睡吧,明日起来孤为你解疑。”
他看容璧闭上眼睛,便就起身走了出来。
青犼卫副统领于寰正站在外边,向他俯身道:“属下拜见太子殿下,奉旨搜查全宫,查抄刺客,请殿下和良娣移驾大殿内。”
元钧冷声道:“怎么?于统领是连孤和良娣身上也要搜吗?”
于寰不卑不亢弯腰回话道:“不敢惊扰殿下千金之体,但良娣娘娘这边是要查的,由内侍和尚宫带人搜检,必不会惊扰到良娣娘娘,还请殿下恕罪。”
元钧寒着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冷声道:“夫妻同体,既是要去疑心,请内侍也过来查了孤身上,也省得到时候查不出个什么来,又疑心孤。孤一片冰心在玉壶,没什么不能查的。”
于寰看元钧如此,一沉吟也没拒绝,今日无论如何都已得罪了太子,查便查了。
一时容璧也到底还是被人请了出来,在内室搜检身上后,便也请了出来坐在太子身边坐下。
元钧看她搜检后身上衣裳单薄,便将身上外袍解了为她披上,命人倒了茶来给她喝。
容璧心中其实还是非常担心九曲桥水榭那边的机关,时不时看着外边的火把下禁卫们来来回回,敲击着地板。
训练有素的禁卫们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敏锐而多疑,火把的光芒如长龙涌入每一处房间内,昏黄的光线与室内的暗影交织。
禁卫们细致地搜查,仔细观察每一处可能藏人藏物的地方,从书架的每一本书、壁炉的每一块炭,从地毯下到墙上的通风孔,壁龛里,挂画后,花瓶内,无一不经过仔细的检查。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光,宝函宫才算搜查完毕。
于寰在接了手下的禀报后,进来向元钧行了大礼:“禀殿下,宝函宫已搜检完了,所有在册内侍宫人都在,所有房间都搜过,无可疑物品,属下告退了,请恕属下今夜惊扰殿下之罪。”
元钧凝视了他一会儿:“于统领也是尽忠职守,想来搜了这一夜,各宫搜起来都不容易,赏统领和你手下的禁卫们,拿去吃酒吧。”
沈安林上前拿了赏银给于寰,于寰有些意外,接了赏银便退下。
而天边已发白,元钧看着近卫们离开,看那太阳跃跃欲出,淡淡道:“天要亮了。”
废后
鸾鸣宫、宝芝宫与宝函宫一样,都是重点被搜查的宫殿。
鸾鸣宫,骆皇后又惊又怒,但元亦雪想要呵斥于寰时,却被骆皇后拦住,只淡道:“既事关龙体,于统领单搜无妨。”
于寰面上冷冰冰的,也没客气,虽然对二公主看着自己审示的目光感觉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挥手命所有的禁卫全部开始搜宫。鸾鸣宫内极大,全部搜完天已大亮,而另外一边搜江贵妃的宝芝宫的也回来覆命了,除了搜到一些奴仆们私藏的银两蜡烛绸缎之类的东西,并没搜到什么。
于寰仍然是和骆皇后告罪后,便回去复旨了。
“骆皇后和江贵妃那里,一定搜不到任何东西。”
元钧为容璧倒了一杯酸酪,容璧端坐在水榭边上,今日东风淡荡,荷塘边仍然是春日胜景,元钧同样倚在栏杆旁,一身素袍在春光中俊朗逼人,尤其是那面上的表情里带着的淡漠不屑和随意,让容璧心中微微一动。
她问道:“他们到底是要查什么东西?”
九曲桥中央的水榭,四面临水通风,所有禁卫都只能在岸边看着。元钧含笑着微微靠近容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