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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3)

路上那姓谢的会那般照料于她,原来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她腹中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贺兰香刚醒不久,头脑尚混沌,理不清这其中的曲曲绕绕,只明确一点——她的确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活下来的。

贺兰香的手收紧攥拳,隐约打颤。

门外崔懿久未等到回应,又道:“夫人若肯,在下这便让人入内。”

“等等!”

贺兰香赫然出声,压制住嗓中惧意,强作镇定道:“我并未感到哪里不适,无需诊治,多谢崔副将美意,还请带人退下,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门外寂静片刻,崔懿再开口,语气已有少许强硬:“夫人大悲昏迷,岂会毫无不适,还是让人进去,给您将脉象看上一看,在下与将军也好放心。”

贺兰香怔顿一二,强撑出悲怆口吻,哽咽斥道:“我乃深宅妇人,夫婿虽不在人世,却也不能容外人触身!崔副将想要人碰我脉搏,好,那便把我过往惯用的府医老张从尸堆里刨出来,缝缝补补,看还能不能供我使唤!除却老张,谁人也别想近我半分!否则,我当一头撞死于墙,也好去向侯爷诉说委屈!”

贺兰香斥完便哭,哭声凄厉哀婉,当真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过了片刻,感觉门外的人走了,贺兰香顿住哭声,与细辛春燕细细交代,要二人绝不能将她假孕之事透露出去,否则,她三人性命难保。

两名丫鬟自然唯她马首是瞻,无所不从。

就在她放松下去,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度过难关之时,门被猛然推开,一名须发花白,手持药箱的老者被一把搡入,险些扑倒在地。

门外,崔懿作揖,“府医张德满已被带到,夫人请便。”

贺兰香愣住。

昔日她花费百两纹银贿赂的府医,便是这满面惊惶的老者。

她本以为从此在这世上,只有她和两个丫鬟知道内情,不想刚轻下心,最要紧的人物便来了。

在贺兰香狐疑震惊的注视下,张德满颤巍巍挪动步子,上前拱手施礼,从药箱拿出脉枕,预备给贺兰香诊脉。

门外,崔懿并无要走的意思。

“夫人玉体如何?”脉搏刚诊不久,崔懿忽然询问。

张德满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军爷,姨娘她没,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有些心神不宁,服两副安神的药调理一二,即,即可。”

崔懿松了口气,“那就好。”

紧接着又问:“胎像可还安稳?”

贺兰香感觉搭在脉搏上的指头一哆嗦,抬眼看去,只见张德满胡须打着颤,话都说不出来了,满头淋漓大汗。

“胎像,胎像……”张德满嘴唇嗫嚅,欲言又止,一副惶惶不敢直言的样子。

“胎像如何,实话实话。”崔懿察觉不对,口吻已带厉色。

眼见张德满要张口,贺兰香反手抓住其手腕,涂满凤仙花汁的鲜红指甲陷入其肉,转脸却楚楚可怜地望向门口道:“崔副将莫急,张老诊脉向来仔细,无人比他更能知我腹中孩儿的安危,且再给他些工夫。”

张德满两股战战,一双老眼盯住贺兰香,眼神惊恐交加,不懂她是何用意。

贺兰香回过脸看着张德满,嘴角扯出抹笑意,咬字极轻地道:“听闻张老孙媳近来也被诊出身孕,可有此事?”

“真是好呢,阖家美满,四世同堂,那孩子能进你们家的门,也是个有福气的。”

“哪像我的孩子,尚在娘胎便没了父亲,张老可要好好给我诊脉,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倘若连这孩子都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能活了。”

不是活不下去,是“不能活了”。

张德满心头一惊,大抵懂了贺兰香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冒着性命之忧去帮她这个忙。

主意已定,老头正欲强行抽身,掐在他腕上的柔荑便又是一重。

贺兰香笑眼盈盈,口吻柔款,活似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美人蛇,轻飘飘地慢吐蛇信道:“张老可要给我诊仔细了。”

“我这人心狠。”

“我的孩子若保不住,其他人的孩子,也别想活。”

恨意

张德满随崔懿退下以后,贺兰香犹似被雨点击中的秋日残荷,整个倒在了牡丹缠枝纹的洒金锦被上,掌心的汗沁透被面,连呼吸都在发急,沾了汗津津的紧张。

好险。她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但凡她方才有一句话没威胁到点上,她现在很可能便成了一具死尸。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不仅让她活了下来,还把张德满送到了她的身边,只要她身边有个名正言顺的大夫在,天晓得能省多少麻烦,起码不必担忧轻易暴露真相。

她疲乏交加,阖眼又昏睡半日,后来是被细辛唤醒,哄劝着喂她吃了几口汤饭,这才恢复了些精神。

夜色已浓,房中灯影荡漾。

贺兰香静坐榻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细辛与春燕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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