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甚至手掌代州总管府,麾下大军近万。
在这种局势下,继续留在代州,以李善的分量,更会被太子、秦王竭力拉拢……还不如弃职回京,有自己护着,怎么也不会被卷进去。
李善笑着将话题转移开,关于这件事,他还没有考虑好……一方面要考虑自己在代州的布局,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李世民的意见。
前面就是临湖殿了,李善扭了扭脖子,觉得有点阴气森森……虽然今日阳光明媚。
侧头瞄了眼,南侧和东侧都有小片的树林……是哪棵树勾倒了李二,差点被反杀呢?
李善跟着平阳公主入殿,脑海中还在想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细节……如果史书上描绘的没错,那齐王李元吉简直就是个傻子啊!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想着用弓弦勒死李二!
直接用箭尖刺进李二的胸膛,那就万事大吉了嘛!
勒死人那多慢啊!
那时候李建成已经嗝屁,李二也死了……只要李元吉能逃得掉,那就铁铁能入主东宫啊!
抬头看见李渊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李善拜倒在地,“臣李善拜见陛下。”
李渊大笑着亲自挽起李善,亲热的搂着肩膀,“平阳屡屡埋怨,不该让你赴险,当日你自许未来栋梁,需历经磨砺,如今看来,已堪大用!”
“三姐亲厚,陛下爱重,臣铭刻在心。”李善笑道:“多番历险,费力筹谋,好歹没有辜负陛下厚望。”
“何止没有辜负?”李渊摇摇头,点了点李善,“此非议事,如何称呼?”
李善后退一步,再行礼道:“侄儿拜见伯父。”
“好好好。”李渊欣赏的看着李善,上下打量一番,“多了些风霜之色,更显气概。”
三人坐定,李渊细细问起雁门大捷,李善一一作答。
“如此说来,雁门大捷,虽非怀仁亲身指挥,但却是怀仁筹谋。”李渊点点头,“此等大功,必然封赏……但当日怀仁为何亲自出塞?”
“不错。”平阳公主接口道:“虽然赴任将校未至,但苏定方已经到任。”
“就是那个怀仁亲卫出身,西征斩将夺旗,生擒可汗的?”
“不错,此人勇力绝伦,更兼精于兵法。”
李善叹了口气,“无奈之举……突厥兵劫掠数千百姓于关前,肆意杀戮,甚至手持幼童,父母不上前者,便掷子投地,其状惨不忍睹。”
“侄儿愤然,却不敢因怒兴兵,筹谋秘调刘世让回援,尚需时日,守军士气被夺,若不亲自上阵,士气难振。”
李渊微微点头,“怀仁便是因此不肯纵敌逃生,连夜追击?”
戏肉到了……李善突然起身,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欺瞒君主,乃是大罪,此臣之过,不愿辩解。”
“但中书崔舍人、元普、刘世让等均不知内情,皆臣一人之过。”
刚才还其乐融融,一转眼就自承欺瞒君主……李渊呆了呆,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女儿。
平阳公主一脸的懵逼……你让杜晓前来打探,特地挑了个父亲单处的时间觐见,就是为了来认罪的?
觐见(中)
听到李善自称罪状,李渊的第一反应是,平阳知不知道,第二反应是,难道刘世让真的降了突厥?
平阳公主一脸懵逼的表情显示了她完全不知情,而李善接下来的几句话让李渊也神情恍惚,同样一脸懵逼。
“结社率?”李渊挥手打断李善的讲述,“当时结社率率军在马邑对峙苑君璋所部,所以你才敢连夜追击欲谷设?”
“是。”
李渊眨眨眼,所以暗通突厥的不是刘世让,而是你?
平阳公主眉头大皱,轻喝道:“别卖关子了,到底如何,快些说!”
“平阳,别急。”李渊突然想起了什么,“结社率……好像招抚苑君璋,元普提过,此人也在马邑,后来乘乱逃走。”
“私纵敌将,此臣罪一也。”李善现在的人设是……对李渊这位君主毫无保留的忠臣,不惜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当日袭营,结社率被生擒,逼降苑君璋后,臣在返回雁门关途中,赠其马匹,使其窜回草原。”
“暗通突厥,此臣罪二也。”
“雁门一战,臣勾连结社率,使其率军西移,臣才下定决心,连夜追击,最终生擒欲谷设。”
平阳公主噢了一声,“难怪出塞大胜后还敢连夜追击……”
李渊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心里复盘了一下雁门战事,突然道:“从头到尾,细述一遍。”
“那就要从马邑招抚苑君璋时候说起了。”
“起来,坐着说。”李渊笑骂道:“好大的胆子,勾结突厥,私纵敌将,晋爵就不用想了!”
“父亲!”平阳公主不满道:“怀仁自承罪责,尚未确凿,但大败突厥,生擒欲谷设,如此大功,竟然无封赏?”
李渊朝起身的李善努努下巴,“怀仁觉得呢?”
李善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