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甲与月神正在一个小店吃东西,彼此交谈着。
赵珍珠立即戴上耳环,抬手一吹,竹蜻蜓就一路飞了过去,与寻常昆虫没什么不同。这是钦天卫配备的特殊道具,能伪装为虫子,方便远处监听者进一步听清和收音。
从他们谈话内容里,赵珍珠得知黄甲的确是过来参与竞标,他与月神却一直在谈论卫祁骧的事。
对于参将卫祁骧,赵珍珠也所有耳闻。
两人虽于拱卫司内不同卫所,她也知道,卫祁骧是一员能人。此番被贬其实已经和卫祁骧本身无关,是因朝堂内,有封疆大吏和在册神明对拱卫司发难,怒斥拱卫司多年大肆耗费国家钱粮,却并无建树。
右将军羊虢率领的远征军总计三万七千名精锐忽然失联,让朝廷上下震惊,继而前后派出三支百人队前去调查,卫祁骧就是其中之一。
调查的三支部队也随之失联。
后来各方查证下,才得知是一名为虚镜的天地异形凭空诞生在飞跃区边沿,继而导致远征军杳无音信,相关世界也随之消失无踪。
拱卫司职能中也有对外收集情报与秘密,但虚镜一事却迟迟没有反馈回来,唯前线部分后勤见状不妙逃回了大秦。
如今这件事具体内幕,也只有高层知晓详情。
拱卫司就变成了皇帝与大人物们的出气筒。
由于拱卫使徐福长期卧病在床,倒没人为难他。
但拱卫司玄骧卫高层则没有那么幸运,不少都被直接抓入大牢,关于他们渎职、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事迹也被整理出来,正在分别审问和调查。
拱卫司内,玄骧卫向外,钦天卫对内。
赵珍珠所属的钦天卫所受影响不大,玄骧卫则是遭到了大换血和大查特查。
卫祁骧被贬只是玄骧卫军官的一个缩影。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太好,人祸天灾,都被他一人给撞上了。
黄甲对卫祁骧在意,让赵珍珠联想到卫祁骧卷宗里的一桩质疑。
通敌之罪。
难道黄甲之前就在对卫祁骧进行策反?
赵珍珠保持警惕。
她一路追踪,远远看到黄甲一行进入了沿边坊。
那地方是咸阳城过去的骡马市,后来都城扩大,骡马迁出,就用之前的屋棚改造成了房屋,用以安置之前骡马市的贩夫走卒。类似的三教九流式坊区都集中在咸阳城的北面,它们彼此相挨,也最为脏乱和人员驳杂。
赵珍珠调整了一下耳环,用手链控制竹蜻蜓进一步靠近门口。
“可家夫并未说过这事,妇人不能……”
黄甲要送余氏东西。
余氏推辞之后,最终还是收下了灶食。
赵珍珠将其一一记录手册上。
按照大秦市场行情,天庭最便宜的灶食价格在3万到10万间,哪怕是黄甲所说即将过期,那也至少值数万。余氏并非如其夫卫祁骧一样是军人,拿这些礼物倒也难从法律上责难。
充其量略显可疑。
后续黄甲等人迅速离开,赵珍珠操控竹蜻蜓跟上,以观察这两位降世神明为主。
而后空中「流宴飞鱼」现身,则让她大吃一惊。
流宴飞鱼正式迎接,唯有神系代表或高层会晤才会动用。这种隆重仪式,代表着一种等级森严的态度。
看到【微笑先生】的助手迎接黄甲,将他们一行请上画舫,赵珍珠立即操控竹蜻蜓跟上。
乌有乡迎接是黄甲。
而非天庭。
她更迷惑了。
黄甲在【天庭】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天庭方只说,黄甲是月神的合作者,有些模棱两可。
流宴飞鱼出没接待,也只该是天庭的「天财星君」「灶神」才对。
赵珍珠打开顺风耳,插入觇探所的公务名帖。
那边传来声音:“劳烦口令。”
“履道坦坦,幽人贞吉。”
“善,赵校尉有何贵干?”
赵珍珠全神贯注盯着那起飞的画舫:“查一下,此时「流宴飞鱼」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