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农庄在布庄织女的组织下, 逐渐有了自给自足的架势, 种出来的棉, 刚好就由农庄原先的农人学习织布,再贩卖出去。农人们中大多数都学过织布,因此学起纺棉织棉上手飞快, 冬日未至,农庄的棉花已然消耗殆尽。
管事来报时,阿四正写完要上交谢大学士的文章, 刚要出门舒展身心,就被管事堵回来了。
阿四惆怅地倒回长案后的木榻, 最近老裴相忙忙叨叨的,将农庄完全丢给阿四管理。这个管事面对老裴相和阿四完全两幅面孔,原先的精明强干丢的一干二净,一点小事都要来问过。
农人被风刮跑一件衣裳都要汇报, 偶尔,阿四真想回一句:“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来问我?”
当然, 这些都是腹诽,阿四是绝不会表露人前的。
管事木着一张脸,以一长串乱七八糟的小事开始,诸如:东家拿错了西家的褥子;北边的菜地被南边的农人踩了;秋日的下发的粮食有些新旧掺杂,有些农人到手的粮食比别人多一二两陈粮……
阿四听得打哈欠,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管事说:“庄里的棉花全都织成布匹了,约了熟悉的商贾来收。但庄内剩下半年不能坐吃山空,之后人农人做些什么?”
可算有点实在的问题,阿四侧首想一会儿,道:“那这样吧,听说附近也有不少农家开始种棉了,等棉布都卖出去,我就去买些棉花回来。”
管事全无意见,将问题向阿四一抛,转身离开堂屋。
留下阿四颓废片刻,爬起来去隔壁找姚蕤:“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姚蕤盯着账本上的数字叹气:“那就去田地里走走吧,正好我们也没去过。万一碰上哪个认识我们的,事情不就好办了。”
阿四深以为然:“那就先这么决定吧。”
虽然作弊很不好,但三个孩子都已经感觉到枯燥了。每天一睁眼都是重复不断的杂事,不能丢开不管又毫无新意,日复一日,匆忙又无趣。
谢大学士也以及下达最后通牒,明年,她们不可能再被允许来这里了。再有趣的游戏都会有落寞的时候,她们在农庄的时间也已经到达极限。阿四和伴读们的热度褪去,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隔日,阿四本以为棉布会迅速出售一空,但失望的是,棉布价格高,但甚至要比棉花还难卖一些。
阿四顶着一张晒红的脸,混在管事身后向挑挑拣拣的商人说:“棉布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织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商人拿过棉布翻来覆去地看,颇为作难:“这并不是我们挑拣,如今的棉价,能用得起棉布的,哪个不是达官贵族,可你们这棉布有些粗糙,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卖的。”
作为达官贵族的尖尖儿,阿四敢摸着良心说话,她的东西从没有从外面买的。不过嘛,阿四已非吴下阿蒙,知道挑剔的才是真心要花钱的人,果不其然,讲了半天的价格,就这个商贩买的最多。
棉布卖出去了,手里有财帛,自然就可以考虑出门去买一些棉花回来。这大概也算是钱生钱吧。
阿四自知水准,和两个伴读穿的朴素,跟在织女身后做小跟班,算是见识如今棉户的生活。
人面对利益时总会迸发出极大的热情,这片土地上的农人就是如此。一村看过来,棉花参差不齐,稀疏、能看出是新手的有,雪白的花紧紧抱团在树枝上风吹不动的也有,看着就比农庄上精心照料的产量更高。
先到好棉花的农户家里商谈价格,她家果然有已经采摘下来的棉花。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院落里堆满了棉花,舍不得用布去装,都是人力压实了,再用石头压着。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洁白如云,摸起来也干燥。
织女熟练地扯出一团棉花,揉搓棉籽,放在嘴边轻轻咬一口,轻微的脆响:“这确实是上佳的棉花。”
阿四模仿织女的动作,似懂非懂地剥出棉籽,仔细瞧一眼:“嗯……我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农户则紧张地注视其他人,大有再动手扯棉花就要大声呵止的意思。
每一团棉花,都能织布,在这个时代,布就是钱。棉花就是大额的财富,不怪农人紧张。
姚蕤注意到农人和女儿紧绷的身体,笑着拿出一把铜钱放在孩子手里:“这就当是我们拿了的棉花钱。”
小娘子抬头小心地看母亲,见没有反对,才高兴地接过:“谢谢娘子!”
织女和农人商定价格和送货时间,农人说:“我们是普通人家,这么多些棉花,是没办法送上门的。”看在棉花足够干净,没有掺杂棉壳棉叶的情况,织女答应了,约好下午叫车来取棉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出门走远,织女才与阿四说:“能在这两年里得到这般数量的棉籽,就算她们母女确实是普通人,背后的东家大概也不是寻常人。价格也是格外的公道啊。”言下之意是,阿四在这边农庄玩耍的事被知道了,且有意示好。
“嗯?”阿四回首望小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