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孩子便是孺人的孩子,将来这一份家业都要交到孺人手中,奈何我见他实在不是经商的料子,不如这事就全权交由大王处置。”再看面对母父泣泪涟涟的赵氏,确实不是一个能担大任的人啊。
然而,这便宜姬宴平不想占。她将来生不生是一码事,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不能平白无故多一个蠢货父亲。多余且贪婪的亲长,会给孩子带来无尽的麻烦,这一点,太子和姬若木、玉照都已经身体力行说明过了。
“这种蠢话我是不会信的,也不可能承认。”姬宴平并不想将自己表现地像一个土匪,面对几个沉默如羔羊的孩子,她也升不起太多的同情。狼的幼崽不会同情羔羊,而推出羔羊的羊群有着不可洗脱的原罪。
姬宴平冷淡地目光划过在场的人,与唯一能拿事的老尚书说:“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齐王还是公主时有过正式婚取的驸马,姓曾,正是尤二郎所嫁的人家。但曾驸马不好宴乐、蜗居府中,不知从何时起就销声匿迹了。提起齐王身边的男人,最出名的还是一介白发的道士。
论起宋王姬宴平的父亲,便是鼎都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也说不出二三来。
因姬宴平确实出生了,所以外人只能说这个人确实存在过,至于具体是谁……老尚书只能艰难开口:“大王说笑了,天家子嗣,非臣下所能妄议的。”
“瞧瞧,老尚书不是很明事理么?老尚书数十年的声誉,若是在今日栽了跟头多么可惜。我也知道,人老了总有些事情拐不过弯来,我也可以理解。”姬宴平表情放柔和,端起桌面的茶碗沾沾唇,“我今天只是来陪赵氏在这儿小住三日,你们将事情都办的妥帖些,赵氏毕竟是他这一脉唯一的子嗣了,我希望他能得到该得到的全部。”
多轻巧的“全部”啊,即使只是赵氏一房,也是一笔足以令人肉疼的财富。
老尚书和赵家主相视,赵家主长叹道:“大王既然说了,就全按着大王的意思办吧。”
老尚书告辞时连带着其他族人一起离开,赵氏尚且不明白中个缘由被母父拉着退下去给姬宴平整理合适的住处。留下赵家主如坐针毡:“大王是想在这儿住几日?”
姬宴平挑眉:“这就要看你们的动作了,我也是不愿住太久的,不然谁知道赵氏又被哪个下手死的不明不白了。”
家族之中,牵扯最深的就是利益。皇子争天下,庶民之子也有一亩三分地要争论,赵家同样如此。嫡庶之别正因此产生,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兄弟因家业对簿公堂,分配不均是乱家的根源。
赵家主对其中的猫腻再清楚不过,他是整个赵家的家主,赵孺人一脉在商会势力颇大家产丰厚,谁人不眼馋?不只是小房内的私生子惦记,就是一些近亲的族人也有小心思。若非有人手伸得太长,被宋王逮住了,赵家主是绝不会管族人房内的争纷的。
如今被抓住了把柄,赵家主也只能忍痛应允:“三日内必定能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还差不多。”姬宴平得了答复,也不再和老头的老脸相对,“那你忙去吧,我先去睡一觉,不用送了。”走出厅堂随便叫住路过的侍从,跟着往暂住的院子去。
赵家宅院内景致错落,冬日也不见寥落,姬宴平瞧着心情颇好。
自家的东西,看着就是顺眼,明天让阿四来玩玩。
但凡是能够出宫的活动, 阿四基本没有放过的。一受到在赵家小住的三姊邀请,阿四立刻让垂珠准备礼物,欣然前往赵家叙话。
赵宅内最好的院子被收拾出来安顿姬宴平, 假山湖水自成景色。阿四跟着侍从往里走, 看见不时有人脚步匆匆自院子里出来,她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些人都是三姊请来的客人吗?”
接待阿四的侍从是姬宴平身边的人, 与阿四很熟悉, 笑道:“非也, 这些人都是鼎都的大商户呢, 今日是来拜山头的。”
自从皇帝解了商户的科举禁令,商人多以姚家为榜样,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在朝中添了新的一派, 地位水涨船高。如今都能出入自矜出身的世家宅院了, 放在四十年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阿四若有所思:“怪不得阿姊让我来玩儿,原来是带我长见识的。”
说来也是,阿四偶尔在西市见到的商人, 大多是西域人,大周的名商巨贾屈指可数。从前她以为是大周的商户低调,后来才发现, 是商人很难发展,必须依附权贵才能留存, 新兴的富裕商人如果不第一时间用财帛讨好权贵以获得庇护,那么商人的财帛将以无数种方式从手中流失。
赵家富裕至此,也有庇护的商人格外多的缘故在内。
姬宴平高坐上位,一丈开外是有序入内的商户和赵家的管事在沟通, 两方中间隔了一道琉璃屏风。姬宴平懒散地靠在坐床一侧,手指轻点矮几, 神游天外的模样,也不知是否有将商户和管事的话听进耳朵。
直到阿四进门,姬宴平才提起两分心思,招招手道:“阿四来,与我同坐。”
商人和管事明显是知道姬宴平的存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