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荷花越想就越担忧,也后悔。
刚刚怎么就脑子一抽,支持王蔓云离婚,小姑子要是不离婚,好处多过坏处。
不就是背负一点不孕的流言吗,她两个女儿还小,成年还得十几年,十几年后,说不定事情早就有了变数。
谭荷花越想就越后悔,恨不得现在就拉着王蔓云回头跟方庆生复婚。
“大嫂,方家有把柄在你们手上捏着你怕什么,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方家人就投鼠忌器,但如果你们自己非要作死,那就怨不得谁。”
王蔓云慢吞吞说出这句话。
此时的她不太想说话,接连处理了两次离婚,总体来说,还是很耗费精气神的。
收敛锋芒的王蔓云让王家人再次找回了那份熟悉。
“荷花,别想那么多,婚都离了,云儿还打了廖红芳一巴掌,情分是彻底断了,既然回不去,就得向前看,日子总得过下去。”葛慧不知道谭荷花内心的算计,以为儿媳就是单纯的担心方家人算计。
谭荷花在内心深处叹息。
小姑子那一巴掌打得太意外,也太决绝,他们不支持对方离婚都不行。
儿媳打婆婆,解不开的死局。
王家人心事重重又略微有点兴奋地回去了,民政局门口,廖红芳母子俩终于开始挪动步伐。
婚离了,人也走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庆生,过几天妈就找人给你相看,我儿子长得好,工作也好,又有我们家这样的家世,不怕找不到比王蔓云漂亮的女孩。”
廖红芳见儿子没什么精气神,赶紧安抚。
“暂时先别找人相看,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离婚了。”方庆生听到他妈的话,精神迅速集中。
都说知子莫若母,廖红芳敏锐地察觉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怀疑地看着儿子,警告道:“庆生,你外面玩什么人我也懒得管了,但这种人绝对不能进我们方家的门。”
她看不上王蔓云,更瞧不起勾搭自己儿子的狐狸精。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孩,能为了傍上儿子婚前乱来,婚后肯定也不会是安分守己的人,方家不收垃圾,更不能影响方家的声誉。
“我知道的。”
廖红芳的顾虑在方庆生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跟他妈一样精明,怎么可能把不自爱的人娶回家,他现在对对方只是还有点新鲜劲,等过段时间玩腻了,就去相看对象。
就在母子俩小声说话时,去往一棉纺厂家属区的公交车到了。
投了五分钱,母子二人上了车。
车上人多,他们也就没有再交流,而是脸色阴沉地看着车窗外回忆今天这闹腾的一天。
越想,母子二人的脸色就越难看。
谁都不甘心王蔓云的离开,方庆生是不甘心王蔓云的眼里没有自己,廖红芳是不甘心被王蔓云打的那一巴掌,还有被对方分割走的财产。
因为方庆生没什么积蓄,不管是那一千块钱,还是二十米的布票,都是她拿出来的。
肉从自己身上割,廖红芳心疼又不想王蔓云好过。
不愧是母子俩,几乎是同时,两人就在心里算计起怎么收拾王蔓云。
廖红芳母子俩这边阴谋算计,方光明也下班回到家,然后就听见媳妇小声跟自己说了大哥家的秘密,惊得手里的毛巾都掉进了脸盆里。
“真的?”
方光明震惊又诧异。
“当然是真的。”罗翠云一边做饭一边指使三岁的孙子出门去给自己打半瓶酱油回来,等孙子拿着瓶子与钱出门后,她才把王蔓云与方庆生怎么离婚的事说了个清楚。
她之前是发誓了,不过却是用娘家发誓的,这事跟丈夫说,她觉得不在誓言约束范围内。
反正她只是发誓不跟外人说,自家男人又不是外人。
方光明听完妻子的话,洗完脸的他一边给自己扇蒲扇,一边小声说道:“这么说来,大哥要绝后了?”他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要是大哥不生,绝后是必然。”
罗翠云自从知道方庆生没法生,也有了算计。
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提着酱油瓶进门的大孙子。
“哎哟,我家乖孙真能干。”
方光明开心接过大孙子手里的酱油瓶递给妻子,然后一把把孙子抱了起来。
他跟妻子把大哥大嫂奉承得好,多年来,得到的好处不少,日子过得比其他几个兄弟好多了,所以他家大孙子养得白白胖胖,一副金贵样。
“翠云,加个肉菜,给孩子们吃好点,补补身子,该开枝散叶了。”方光明抱着孙子指挥妻子,粗大的手指戳了戳大孙子鼓起来的脸颊。
罗翠云给的钱有余,小孩除了打回酱油,还给自己买了颗糖吃。
下班时间,街道上到处都是自行车,一辆慢悠悠驶来的公交车停靠在钢铁厂家属区门前不远处的站台上,刚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