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给了我太奶奶,一个很精致漂亮的红色小舍利瓶。”
“”她说让我太奶奶,把最后一个死掉孩子的骨灰。
跟他的胎头发烧成灰混在一起,密封在舍利瓶里。”
“然后放在我们家堂屋的神龛上,享七七四十九天香火。”
“四十九天后,太奶奶就能跟我太爷爷同房,如果同房的这个月能怀孕。”
“怀孕后就把舍利瓶收起来,埋回那孩子的坟里。”
“十月怀胎,等孩子生下来后,就让她把舍利瓶挖出来,戴在孩子的脖子上。”
“一直戴到这孩子,有了下一代。”
“果然,我太奶奶同房后的那个月就怀了孕,十月怀胎后就生了我奶奶。”
“我奶奶平平安安长到了五岁,我太奶奶又生了我姑奶奶。”
“太奶奶记得龙婆当年给她算的,她命里有三个能活下来的孩子。”
“农村人重男轻女,我太奶奶连续生了两个女儿。
她很信龙婆,所以就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生个儿子。”
南渝的神色越来越黯淡,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心不足。”
他一边欣赏南渝的微表情,一边听她抑扬顿挫的语调,逐渐对这个故事有了一点兴趣。
当然,他纯属听故事,并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这只能说,南渝故事讲得太好了,让人觉得还挺生动的。
怪不得儿子们总是嫌他讲故事,没有妈妈讲的有趣跟动听。
这怎么能比?
孩子他妈就差当编剧了,灵异故事张口就来。
而且讲的还是她太奶奶的故事,确实有点意思。
他极为捧场地追问:“怎么?”
“龙婆对我太奶奶说,她这辈子没有儿子命,莫要强求。”
“她生三个闺女,三朵金花,日后,后人都会有福。”
“可她坚持要生儿子,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龙婆跟她说,如果我太奶奶生了儿子,肯定会影响一家人的命数。”
“而且这个儿子,也活不过五十岁,并且会死于非命。”
“他这一生都会很难,最后会落得众叛亲离的凄凉下场。”
“并且还会影响我奶奶的三个孩子,特别是我奶奶的儿子。”
“我太奶奶一意孤行,在我奶奶十岁的时候生下了我三爷爷。”
“三爷爷二十多岁就离了婚,他很爱喝酒。
喝完酒就打老婆孩子,谁劝都不好使,”
“他四十出头就中风瘫痪在床上,他有儿有女,却无人床前尽孝,也无人给他送终。”
“他生命中最后的日子,还是我奶奶照顾他。
但我爷爷不喜欢他,说他这种人败德行,丧良心。
就不许我奶奶去照顾他,我奶奶也是偷偷一天给他送一次饭。”
“他中风后,就住在我太奶奶留下来的老平房里面,那房子早就破旧不堪,遮不了风,避不了雨。”
“连个床都没有,他就睡在地上。”
“儿子恨他,女儿怨他,儿女都命苦,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我们家也就……
我爸是个什么德行,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
“我两个姑妈,哎……”
“都是奇葩狗血大杂烩。”
南渝的家庭情况太复杂了,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糟心。
可是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出身,她毫无办法,只能接受。
陆伯尧在她蒙着水汽的黑眸里,看到了伤心跟悲恸。
他柔声安慰道:“阿渝,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
她抹了抹眼泪,神情恢复了自然,“我还没讲完。”
“好,你继续讲,我听着在。”
她缓缓阖上眼皮,回忆袭来。
嗓音蓦然变得空灵飘渺,“我三爷爷住的那间房子,供着我奶奶前面的那个哥哥。”
“为了生三爷爷,龙婆让我太奶奶继续把,装有骨灰跟胎头灰的舍利瓶。”
“供奉在家里的神龛上,享受百年香火,再把他送走。”
陆伯尧挑了挑眉,脸上有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但他保持着良好的听众心态,一语不发,静静听着她精彩的讲诉。
“我五岁的时候,奶奶带我去老房子玩。
我三爷爷那时候天南地北的跑,没时间看管老房子,但房子的门要经常有人开一开。”
“而且也要有人长期给神龛供奉香火。”
“老房子门口有一亩地,我奶奶在地里种了点庄稼。”
“她让我就在门口坐着吃冰棍,等她忙完就回家。”
诡异的下午
南渝想起这件事情,骤然浑身发寒。
就像回到了那个诡异的下午,破落的老土房在烈日炎炎的夏日,也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