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两个馒头,若是有人偷偷摸摸将自己口粮全都省下来,就都驱赶出去。
在第一场雪花落下时,京城那边快马加鞭送过来一个消息。
皇上驾崩了。
梁知舟和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算账,看看制衣坊还需要多少的银子。听到之后,手上一抖,账本上便出现了很粗的一道墨痕。
她来不及去管这道墨痕,追着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暗卫送过来的消息,不眠不休换了三个人,应当是十日之前的事。”梁知舟估算了一下时日,抚上额头,略略有些烦躁,“京城那边应当会封锁消息,传到这里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时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他也全然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驾崩,驾崩的原因也不怎么光彩,服食丹药过多之后,觉得自己雄风依旧,再同一个妃子颠鸾倒凤时直接吐了一口血,人当场就没了。
夏贵妃先反应过来,将消息传递给宫外的五皇子,五皇子先带着军队西大营的军队进了皇宫,想要登基。只是还没有召见文官时,七皇子连同梁谢两家就带着人赶到宫门口。因为皇上走得突然,两方其实都没有做好准备,只能相互厮杀,鲜血染了一地。
五皇子最后被谢格义生擒,七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而在此时 ,五皇子仍旧不舒服,说七皇子谋逆,弑父杀兄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
在最后时刻,皇后拿着传位诏书走上金銮殿,说皇上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定下继承者。内阁的人被请去鉴别圣旨真伪,最后都说是圣上亲笔所写,并无半分造假,七皇子由此顺利登上皇位。
不过因为京城内乱未平,玉凉关战乱未结束,登基大典便往后推迟,另择吉日。
梁知舟也没想到,他重活一世,七皇子居然成了最大的赢家。要知道上辈子皇帝驾崩还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七皇子前后经历了厉王南下,又遭遇边境战乱,不得不亲临战场争取战功,最后才上位成功。
“制衣坊那边怎么样了?”梁知舟略略思考了之后问。
“江南那边的原料送过来也没多久,倒是生产了千余件,肯定是不够的。”
“等两日我再带一批人给你,让泽生看着安排。多许些银钱,让做工的时间延长些。”
虞念清觉得有些不对,之前梁知舟一直都没有过问制衣坊的事,这时候怎么突然急着要冬衣。她想到一种可能,不大确定地问:“是不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天水城易守难攻,且过来的都是镇国公一手带出来的士兵,都称得上是精锐,厉王南下的脚步便停顿在这里。但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厉王的军需也会出现缺口。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双方都有些拖不起。
之前的小打小闹最多不过就是试探双方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再伺机而动。
而皇上驾崩就给了厉王一个很好的进攻时机。
若是这些倒是也能应付,最难的是今年大雪,胡人那边冻死了不少牛羊损失惨重,在边境地区时常有胡人出没。若是厉王在这时候勾结胡人,共同挥军南下,天水城还真的不一定能吃得消。
梁知舟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将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嘱咐道:“我后面怕是有些事要处理,若是晚上没有回来,你也不必等我。”
她点头应下,表情有点沉重,五官都皱在一起,像是一只皱巴巴地团子。
梁知舟笑了出来,凤眼上扬着,将人一把抱在怀中,是罕见的少年的意气风发。“倒是也不必这么紧张,我们还是占了不少优势。等京城平定之后,就会有援军赶到,厉王这点阵仗还不成气候。”
情况倒是也不像他说得这么轻松,虞念清在天水城住了这么长时间,时常能听到两军交战的声音,在军营里也碰见过伤口狰狞的士兵。
但凡是战争,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
虞念清不由地攀着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身上,抿唇很久才慢慢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偷来短暂地平静。她奢侈地想着,他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男人的眼眸深沉下去,亲了亲她的额头,“会的,都会平平安安的。”
正如梁知舟所说的那样, 两军的冲突越来越频繁,经常都能听到警戒声。而梁知舟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一开始她还能在睡觉前见上他一面, 两个人说上几句话。
但是没几天之后,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 梁知舟还没有回来,早上人也早就走了,几乎碰不到面。最后她虽然还是从泽生那边知道他的每日都有回来过,但是心里总有一点没着没落的感觉。
天水城常住的人倒还是淡定, 丝毫不担心会有城破的危机。而那些从其他地方逃来的,每日都能听到外面打仗的声音, 难免也会焦虑起来, 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之后, 又开始拖家带口地往外跑。
城内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竟也分不清在这样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