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拦住了正欲开口的孔绮云。
孙景天眉头渐渐皱起:“是我孙家对你有恩,当初要不是我爷爷……”
“当初要不是你爷爷,我兴许就被卖进了窑子里,早就日日都承欢于各种男人胯下,没准染上一身的病,还岂能活到现在?”陶桃接口,语气微讽:“孙厅长说的这些,您母亲几年前每天都要提醒我,生怕我忘了报你们孙家的恩情。”
“你……”孙景天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万不能表示赞同赵香的这一番话,要不然在孔绮云的心里就真的给他直接判了死刑了。
“孙厅长,不知令母跟没跟你提过,当初青峰寨土匪洗劫村子,当时的大当家的点名要带走的是令母,你猜猜最后为什么我去了?”陶桃诡异的笑了笑。
接收到孔绮云那愤怒到几乎实质的目光之后,孙景天有些慌张,他的的确确不知道这件事,赵香也并未和他提起。见到自己的儿子之后,好多话说都说不完,她又怎会特意提起那个不起眼的童养媳呢?
“当初我跟青峰寨的土匪走的时候,就和令母说了,权当救她一命全了孙老爷子对我的恩情,一命换一命,我可还欠你们孙家什么?!”
面对陶桃的质问,男人陷入了十分被动的状态,若是他知晓这件事,兴许就不会说出刚刚那些话了。
“还是孙厅长觉得,您毫无消息消失的这么些年,家中的爹娘是靠着自己活着的?当初孙老爷子那几块大洋,我可早就还清了……”陶桃语气平缓:“所以孙厅长对我的指控,那我是万万不敢承认的,您觉得我说的哪句话是假的,家中田地全靠我一人打理是假的?”她说一句就向前迈出一步:“还是我没日没夜的操持家里上下、侍奉公婆是假的,亦或是双手没一块好地方还要拼命编竹篮就为了给你爹打酒喝是假的?要不就是大雪封山,你娘为了过年能穿上新衣裳,逼着我去山中捡柴火,挖埋在雪地里的野菜,从而我不小心自半山腰摔到山下,落了终身的残疾和伤疤是假的?”
她步步逼迫,此时已经站到了孙景天的身前,看着对方那终于大变的神色,她笑得开怀:“孙厅长,我劝你不要再继续和我辩驳下去,要不然您在孔小姐心中的印象,可就破灭了。”
回应的是对方因为强压着怒气,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哦,对了。”陶桃歪着头补充:“令母于我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我人生中所有的苦难都与她有关。您刚刚也瞧见了,自己个的亲娘我都下得去手,所以让令母离我远一些,毕竟我发起疯来自己都害怕。”
“还有……当初要不是令母贪生怕死让我去了青峰寨,我兴许还未能有今日。而你去青峰寨更是遇不到我坏了你的好事,孙厅长,母债子偿的滋味,可好受?”
回应她的是孙景天那渐渐握紧的双手。
“呵呵……孙厅长嘴上总是说自己孝顺,在我看来却是未必吧。那么多年的时间你未曾想过回家看看家中的爹娘,甚至没有一封信,金钱上的帮助更是谈不上,您在外到底忙些什么?”陶桃回头看向孔绮云的方向,然后一挑眉:“忙着追求爱情?可真是伟大。”
“所以,孙厅长,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我真的徒手拧下过别人的脑袋。”她笑得乖巧:“别惹我。”
言罢未曾多看一眼男人的神色,而是冲着一旁从刚才就一直好奇而又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的孔绮云招了招手。对方乖乖的走过来,因为两个人身高差不多,所以她十分轻松的揽过了女人的肩,二人径直的路过孙景天的身边,孔绮云双手紧张的攥住自己的衣角,成功的控制了自己回头的渴望。
不过就是眼瞎爱错了人,她孔绮云还承受的起。
孙景天转身一直盯着那两道纤细的身影,直至对方出了大门一个转身再也看不见了,他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吕国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嚣张,她也是得意不了多久。”只是孔绮云那边的情况有点可惜,他不知道孙景天是否真的是喜欢孔师长家的这个女儿,单纯在身份地位和隐形好处上来说,着实是有点可惜。
孙景天没什么反应,只是收回了视线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
……
过了没两天,陶桃回去了临市。
日子过得没有什么波澜,唯一的一点乐趣大抵就是带着独立团抵抗国偶尔的小范围骚扰,就在第六次全数围剿了国的一小支军队之后,张大帅那边来了消息。
于是临市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由另外从衡台市调过来的两个团共同接手了,这也算是一份特殊的保障,至于陶桃带领的独立团由此销声匿迹。
同年冬天,北方各地也都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今年的战乱算是告一段落,南方或许还焦头烂额着,但是别国入侵者的军队也都是肉体凡胎,在北方冒着雪打仗除了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没有任何别的好处。
北方各省市仍旧没有放松戒备,但是长官们的心中肯定是放松不少,趁着此次机会,张大帅给各地的军队都发了电报,之后各地的团长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