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发/长安与苏著
孟佼佼眯了眯眼轻声问道:“阮姑娘说的这话,似乎对傅良娣很是不满?”
看来阮巧早就看不惯傅绮欢了,两人在私下便结了仇,女人的嫉妒心还是挺强的。
阮巧楚楚可怜的捏着帕子倾诉道:“自打入宫,臣女便瞧不上傅良娣,她大字不识一个却能使得狐媚手段让旁人围着她转,臣女自幼苦读《女戒》《女训》深谙女子德行,傅良娣她德行有失,如何配侍奉太子殿下!”
孟佼佼眉心凝了凝。
一口一口德行,果真是万恶的旧社会,灌输的女德就和邪教似的荼毒懵懂无知的少女。
傅绮欢听阮巧这话,指着她的脸沉声怒斥道:“你惯会扮可怜!别以为我不晓得当时那支紫玉钗是如何没得,你骗了钟尚宫栽赃在我身上,如今又想当着太子妃的面故技重施吗?”
阮巧瑟缩了下,半直着身子挪到孟佼佼身边,扯着她的裙裾:“太子妃,您要救臣女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孟佼佼今天可算是现场看了一场大戏,要是有瓜子凳子茶水就更好了,只可惜她现在被人抱了大腿轻易动弹不得。
孟佼佼视线落在紧紧抱着她大腿的女子身上,万分无奈的摇头:“你求我倒不如去求傅良娣去。”
古代的清官都难断家务事,这两位美人之间的暗斗她是插不了手,何况这件事是积怨已久才生出的事端,她更不可能解决了。
凡事都有因果报应,阮巧自己种下的因现在报应到身上了,她便是去抱张皇后的大腿都是无用功,除非傅绮欢肯原谅她。
而瞅傅绮欢这恼羞成怒的模样,这事儿恐怕难得很。
阮巧慌了神。
她哪儿晓得会闹得这样大,原本只想逞一逞口舌之快,言语上羞辱羞辱傅绮欢罢了,孰料她与她动起手来。
阮巧神色戚哀揪着孟佼佼的裙裾更紧了:“太子妃,求您了,一定救救臣女……”
孟佼佼打了圆场:“这事儿横竖你们两都有过错,我也不好偏袒谁,不妨这样你们给我个薄面,二人都给对方赔个不是,这页便翻过去了?”
“太子妃……”
两人齐声唤道,俨然谁都不愿低下头妥协。
孟佼佼仍是道:“这儿是东宫主子可是太子殿下,你们也不想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让他来处置吧。”
阮巧与傅绮欢对视一眼,皆窥见对方眼中的惊惧。
到底都是害怕身为太子的赵聿的。
少顷阮巧极其不情愿的起身,整了整衣衫发髻,当着孟佼佼的面屈身谦卑的道:“臣女无心妄语,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傅良娣宽恕臣女。”
傅绮欢亦福身回礼:“我言行也有冒犯,阮姑娘切莫挂怀。”
话到这份上了两人都各自退了一步。
孟佼佼眉眼含笑拉着阮巧带到傅绮欢面前,还招呼来了孙妙青:“入了东宫就都是自家姐妹了,有句话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宫门深似海,自家人打自家人像什么样子,可不得姐妹同心?”
阮巧有些愕然眸中尽是些不以置信。
眼前这个满脸笑意握着她们手温柔得体的女子是谁。
她怀疑面前的太子妃许是人假扮的,说好的传闻中的恶毒善妒,揉不得沙子呢?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孟佼佼根据自己多年来看宫斗小说和宫斗剧的经验,费了些口舌滔滔不绝的跟三人谆谆告诫。
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悟到孟佼佼话中的精髓。
孟佼佼絮叨半晌仍未说完,待这时蓦地来人禀报。
小太监躬身,发出公鸭嗓的声来:“太子妃,皇后娘娘跟前的钱嬷嬷来传话,说让您去长乐宫一趟。”
孟佼佼原还有些不爽被人骤然打断说话,但听得是张皇后差人来禀,心提了起来。
阮巧三人展露了劫后余生的欣喜,忙各自福身行礼告退。
跟着来禀的小太监走到长乐宫的偏殿芷兰殿,孟佼佼实在想不通张皇后叫她来的缘由。
踏进芷兰殿侍奉在张皇后身边的周姑姑迎了上来:“太子妃,奴婢引您进去。”
周姑姑是轻易不会出面的,张皇后既命周姑姑来引孟佼佼,可见这事儿的严重性。
孟佼佼疑惑道:“母后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周姑姑在她耳边轻言:“刘贵妃和几位得宠的嫔妃都在殿里,太子妃进去了说话小心谨慎些。”
孟佼佼心下明了。
和赵聿成婚以来她还未见过宫里的娘娘,这回叫她来想必是为着跟几位后妃照个面。
孟佼佼拖着逶迤的长裙款步走进殿内,朝着殿内众人福身行了礼:“儿臣拜见母后、几位娘娘,母后万福,几位娘娘万福。”
张皇后淡笑道:“快起来吧,来人,给太子妃看座。”
孟佼佼在宫婢的服侍下坐到了靠近张皇后的位置,也顺势瞧清了殿内众位嫔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