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公府的亲眷们都喝的醉醺醺的,各自说着胡话,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极了。
孟佼佼觉得烦闷,早早的离了席。
偏厅前头正巧有一汪澄澈见底的清池,孟佼佼身倚栏杆,静静的看着池水里那几条欢快游动的锦鲤。
在凭栏处小坐了会儿,孟佼佼怕怠慢赵聿又款步回到偏厅。
刚走进偏厅,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回荡整个偏厅。
摔倒在地的男人在石砖上扑腾了几下,烂醉如泥没多久就瘫倒在地,压根无力起身,全凭小厮扶起。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说什么胡话!发什么疯!还不给太子殿下赔罪!”孟国公喝斥道。
男人高亢的回道:“孟穆在此向太子殿下赔罪!太子殿下恕罪!”
孟佼佼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万分头疼。
现在偏厅的场面和记忆中的剧情如出一辙。
发酒疯的孟穆是原主她爹孟国公的侄子,亦是原主的堂兄,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孟国公应该要拿鞭子惩罚孟穆了。
原本的剧情回门这天赵聿是被原主缠的没办法了才陪原主回孟国公府的省亲的。
本来孟国公府众人都循规蹈矩的迎接赵聿,初时一切安好。
可午膳时孟穆喝多了酒,竟当着赵聿的面说着折辱他的话,更是不要命的拿赵聿的身世大做文章,质疑赵聿皇室血脉的真假。
孟国公盛怒之下当着赵聿的面狠狠地惩罚了孟穆。
赵聿嘴上说不碍事将这事掩了,可后来铲除孟国公府时,他一点都没手软,整个孟国公府涉及朝堂的势力都被连根拔除。
府里男眷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当即处死的当即处死,而孟穆是个例外。
赵聿记恨他曾经折辱过他,暂留他小命送到宫里净了身发配去当清洗恭桶的小太监,孟穆受不了这样的耻辱没多久就死在掖庭。
赵聿此人还挺记仇,她完全能笃定他是个天蝎座的冷血男孩。
孟穆躺平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兀自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混账东西!让你犯糊涂!来人给我拿鞭子来!”孟国公脸色阴沉的很,叫喊着下人去拿鞭子。
孟佼佼抬眸看了看赵聿的神色。
赵聿半阖眼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仿若孟穆辱骂的人并不是他。
过了一会儿,小厮步履匆匆的送来鞭子递给孟国公。
孟国公接过捆成一团的鞭子,散开长鞭扬手就要甩向孟穆。
孟佼佼赶忙上前阻止孟国公:“父亲,住手!”
孟国公握着长鞭的手滞在半空,他厉声道:“让开,我必须得让他长长记性!”
孟佼佼疾步走向孟国公,夺过他手里的长鞭。
“父亲,堂兄醉酒口无遮拦理应受罚,只是不该由父亲您来惩罚堂哥,而是该由太子殿下。”
孟国公思忖,觉得孟佼佼说的很有道理:“太子妃说得对,理应由太子殿下惩戒。”
众人的视线顷刻落在赵聿身上。
赵聿敛眸起身,淡淡道:“此事孟国公处置便是,时辰不早,孤该带太子妃回宫了。”
孟佼佼:“?????”
残阳如血划过天际,余晖落在林立两旁的鳞次栉比的商铺楼阁檐瓦上,独增绮丽绚烂。
回东宫的路上,马车里孟佼佼看着赵聿的脸有点发怵。
这厮应当不会把孟穆犯的错怪到她身上吧。
她可不想替人背黑锅。
孟佼佼试探的问:“殿下,适才您为何不惩戒妾的堂兄?”
孟穆犯得罪过若论律法是能诛九族的大罪,太子面前大逆不道,不死都得脱层皮。
赵聿拂袖靠着软垫道:“当初太子妃折辱孤,折辱的还不够多吗?相比太子妃你对孤折辱,孟穆的话算不得什么。”
孟佼佼苦笑一声:“妾忘了。”
她还真忘了原主当初侮辱赵聿的狠毒跋扈。
“忘了?”赵聿冷声念叨了便孟佼佼的话。
孟佼佼哑然失笑:“妾什么都没说。”
她这张贱嘴怎么又秃噜了。
赵聿好整以暇的望她:“孟佼佼,你若真忘了,孤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想想看你是当初是如何……”
“不!妾不想回忆!”孟佼佼严词拒绝。
那都是噩梦,没什么好回忆的。
孟佼佼微微侧过脸,很识趣的故意避开和赵聿对视,自然而然的遗落了赵聿眼底淌过的笑意。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进东宫朱门前。
回到自己的揽月殿阖上殿门,孟佼佼心神不宁的趴在桌案旁。
忆起孟国公府发生的事,她就懊恼。
所谓枪打出头鸟,她合该安分守己不动声色,这下可好无法收场了,保不准赵聿今夜就会派人来杀她。
忽得锦绣跑到孟佼佼身边,福身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