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逃脱不开。
车门打开,男人被丢在了湖边的草地上,恶灵正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坐在地上,不住地发着抖,回头看了眼深邃如墨的镜湖,又看了眼面前的白衣女鬼,还是昔日熟悉的身影,却早已不复当初的温婉动人,原本秀丽的面容此时却发着绿光,死白的肤色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它的手脚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走起路来姿势怪异,像被人用线牵着的扯线木偶,而他却很清楚,这是因为他开车撞了她的缘故。
女鬼一步步走近他,他吓得步步后退,直到没有退路,他已经到了湖边上,差一步就会掉入湖中,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一时冲动跑出来是多么致命的错误,此时他无比的希望那位高人可以出现,甚至打他骂他都没关系,只要将他从这个恐怖的地方解救出去。
“我……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他带着哭腔哀求,跪在地上不住地向步步逼近的恶灵磕头,“我回去给你烧纸钱,你要多少我给你烧多少,只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现在你知道错了,晚了。”女鬼空洞的声音在湖边响起,似远及近,“当初我又何错之有,你可曾对我手下留情?”
“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男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只不住地磕头认错,完全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这不禁让九方桃觉得好笑,这样一个欺软怕硬又贪生怕死的孬种,不明白恶灵生前那样一个如花似玉家境殷实的女子怎么会看得上他。
“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女鬼的语气突然变得悲恸,继而目露凶光,双手猛地向前一伸,手掌弯成爪状,“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
男人连逃跑的时间都欠奉,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白衣女鬼向他飘来,阴风夹杂着腐烂的气味朝他扑面而来,眼看着那双鬼爪就要抓到自己脸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护住脸,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发出“嘭——”的一声,隐约有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传来,耳畔响起女鬼不甘的尖啸,他抬起头,看到救他的人正是那位贵妇人。
“孽障!你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早入轮回或许还有从轻发落的机会,莫要再徒增杀孽了,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贵妇人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拦在了男人身前,一手执一柄木剑,上面刻着蝌蚪样的符文,另一手两指直指那恶灵。
救兵一到,男人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趾高气扬地站在贵妇人身后,轻蔑一笑,对那女鬼道:“听到没有?你这个贱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否则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男人瞬息万变的态度让一旁当观众的九方桃恨得牙痒痒的,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跳出来帮恶灵把这男人送上西天,那恶灵眼瞧着自己落了下风,像是明白自己苦等那么久的机会就要稍纵即逝了,似有不甘又似悔恨地低鸣,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那恶灵像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周围气场瞬间变化,鬼气也愈发浓烈,它不再是方才那副样子,脸上的皮肤开始一块一块地脱落,露出后面狰狞模糊的血肉,长长的黑发开始随风狂舞,贵妇人见状忙将手中木剑塞到男人手中给他傍身,口中飞快地念着咒语,指尖凝聚了一团淡蓝色的荧光,不多时便向恶灵疾射而去。
恶灵在半空中隐没了身影,只留一片裙裾飘在空中,贵妇人从腰间摸出几张黄符,双手一挥,符纸竟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张张整齐地排列在两人的身前,呈现一个微微的弧度,犹如一面巨大的盾将两人护在其中。
九方桃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九方家后人与邪灵作战,与想象中的画面无异,都是那么的威风凛凛,那么的仙风道骨,可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前辈却是在帮那样的狼心狗肺之徒,倒真是教她失望了不少。
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恶灵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化作数缕黑烟,朝那面盾壁袭去,却都被尽数挡了下来,它不甘心,又在盾壁前喷出一股浓烟,夹杂着浓郁不堪的鬼气朝两人扑面而来,贵妇人微一蹙眉,抬手在耳朵上一抹,再展开时,手心中却多了一枚耳坠。
说是耳坠,它的外形又与一般的耳坠颇有些出入,九方桃站在不远处,看见那是一枚小型的毛笔形状的耳坠,无论从做工还是颜色来说都精致得无可挑剔,方才见她戴在耳朵上也与她这一身装扮的气质相符,倒显得没那么突出,此时拿在手上,在月色中隐隐有流光划过,定睛细看之下又像有细微的紫色光芒,当真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宝贝。
然而没等她仔细观赏,贵妇人手心微微一抬,口中念念有词,那耳坠竟像是有灵力一般,在她掌心微微发着颤,随着紫色光芒愈发明显,顷刻间那枚耳坠竟随着念咒的声音逐渐变得大了起来,直到被贵妇人握在手中,已完全成了一柄圆毫毛笔的模样。
笔毫饱满圆润,呈圆锥状,不扁不瘦,这毛笔又与一般的毛笔不一样,它的手柄呈白瓷偏淡紫的颜色,直到笔的末端才渐变成紫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