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安的一天以极其缓慢的节奏度过了,转眼便到了傍晚五点,是下班的时候,收拾了随身包,姜浔锁了办公室门,她们一起朝电梯走去。
“解颐,你把那个玉佩送给相宜了?”等电梯的时候,姜浔瞄到何解颐脖子上少了原先不离身的那条地藏王菩萨的玉佩,想起黎相宜走的时候她跑出了一会儿,便问道。
何解颐笑了笑:“是啊,我想她今后一个人,万一遇上危险也没人照应,有个护身符好歹可以防身。”
“那不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吗?”姜浔开口问,“给她了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啊。”何解颐摊了摊手,“我天天都和你们在一起,下了班就往沧月跑,窝在那几个帅哥法师的保护下,能有什么事?”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姜浔还是对住在沧月有所顾忌,“毕竟他们都是一群男人,我们住在那边,既占了人家地方,又多有不便。”
“也没有别的办法啊。”何解颐说道,“现在相宜也走了,回公寓的话就只剩我一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说起这些,她明显感觉到姜浔的手颤了颤,显然对上一次的遇袭心有余悸,她们说话间已经坐电梯到了一楼,下班时候办公楼里人来人往,倒让她们放松不少。
“今晚问问他们调查得怎么样了吧。”姜浔想了想道,“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好了,总这样躲着让人家去涉险,挺过意不去的。”
话音刚落,何解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昨晚存的秦妄言的电话号码,她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秦妄言的声音:“何小姐,你们下班了吗?”
“别那么客气,叫我解颐就好了,刚下班出来,怎么了?”何解颐不知道为什么,听秦妄言喊自己何小姐,如此生疏的称呼,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我和苏黎刚办完事,顺楼到花熙谷小区来接你们,你们多久到?”
“你们已经到了?我们大概十分钟之内,要麻烦你们稍等一会儿。”何解颐边说边给姜浔递了个口型,两人往停车场走去。
“没关系,我和苏黎在车里等,到了给我电话。”何解颐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秦妄言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小区里她们住的那栋楼,今天已经是人迹罕至,只有偶尔几名年轻人步履匆匆地进出,看来这里的原住户是把房子以低价租给了外来学生。
“怎么样?”苏黎在他旁边问道。
“十分钟。”秦妄言简单回答,往这小区四处看了看,“阴气重了点,有几只地缚灵,不过没什么特别凶的东西,应该没事。”
“我总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苏黎说着,他时常会有能感应未来的能力,然而这一项特殊能力并不是非常稳定,处于时灵时不灵的状态。
“别太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秦妄言一向比较乐观。
“你有没有觉得那栋楼的二楼有点不对劲?”苏黎定睛看了看,转头对秦妄言道,“那个横死在里面的灵体不是被你拘回来了吗?尸体也被你用火符火化了,那可是三味真火,怎么看上去还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和鬼气?”
被苏黎这么一说,秦妄言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他从车里盯着二楼,确实是看到了不寻常的气场,却一时半会儿也无从判断是什么原因所致:“是有点不太正常,以防万一,虽然现在天还没黑,也已经到灵体可以活动的时候了,等下我们陪她们上去吧。”
苏黎点了点头,就在他们说话间,姜浔的车从小区门口开了进来,停在了他们附近的停车位,她们从车上下来,姜浔锁好车门,对他们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高峰期路上有点塞车。”
秦妄言摆了摆手,指了指那栋阴气沉沉的楼:“是那里吗?我们跟你们一起上去吧,人多搬得快,天也快黑了。”
她们也赞成他的提议,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在这么多栋楼当中一下就能猜出是那栋,秦妄言没有告诉他们,通过他异于常人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东西,他走在最前面上了楼,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右手两指虚空画符,将凝聚在二楼浓郁的怨气和鬼气驱散了不少。
“命案现场煞气重,你们这些天阳气弱,帮你们驱一驱。”秦妄言简单地解释着,唯有走在最后的苏黎知道,在这里的哪里是煞气那么简单。
用钥匙开了门,何解颐一眼就看见屋子地上残留着早已凝固的血迹,警方收队后没有打扫现场,这个地方也没有清洁工敢来,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
何解颐无法形容她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毕竟当时的她离死亡这么近,从她听到方瑶哼着童谣,到早上看见方瑶的尸体,她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个房间发生过什么,有什么与她擦身而过,亦或者有什么在黑暗中对她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她——下一个就是你!
摇了摇她的手臂,秦妄言和苏黎站在她面前,对视一眼,秦妄言口中低声念着咒,一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就见她浑身一震,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