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兵便老老实实地道:“是穆昭仪的内侍先殴打萧士及,萧士及才还手的。”
刚才两个按住萧士及让内侍殴打的护卫吓白了脸,悄悄往人群中躲去。
“你们往哪里跑?”一个城门护军将他们俩推了出来,对赵将军道:“还有他们。刚才就是他们按住萧大人,让那内侍打耳刮子的!”
赵将军明白过来。这是穆昭仪在借故修理萧士及了。毕竟萧士及害得她爹被杀,全家流放,她自己也失宠了好久,如今刚刚又得宠,大概是迫不及待了……
赵将军正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大胆!”
原来是永昌帝来了,身边带着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的穆昭仪。
“陛下!”
顿时周围的人这一次只是颔首弯腰行礼。
萧士及也跟着颔首弯腰。
“这里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也跟着大步走了过来。
穆昭仪飞快地睃了他一眼,便又赶紧低下头去。
永昌帝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士及。
萧士及慢慢抬起头,先对永昌帝道:“见过陛下。”又对太子道:“见过太子殿下。”
赵将军也跟着过来行礼,道:“陛下、太子殿下,是这么回事……”他刚要说下去,却被穆昭仪抢了先,她哭哭啼啼地道:“陛下……陛下,萧士及一向都看不起臣妾,这一次,就因为臣妾的车驾稍微慢了一点,他就目中无人,当街把臣妾的内侍都踹死了……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求陛下严惩!”说着,对永昌帝跪了下来。
萧士及看也不看她,只看着永昌帝道:“陛下,穆昭仪的内侍无故殴打臣下,臣不得已才还手,不然就要被他当街活活打死!”说着,指着自己的脸道:“这脸上的红肿还在呢!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士及说完,周围的人群果然鼓噪起来,都在为萧士及喊冤,就连赵将军都道:“陛下,确实是昭仪娘娘的内侍挑事在先!”
永昌帝却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挑事在先?他怎么不挑别人,专挑萧士及?!可见是萧士及为人跋扈,就算是被贬为城门护军,都不思悔改,依然以为自己还是柱国侯,为所欲为!”
萧士及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连他的城门护军兄弟都气红了眼睛。
太子见状,忙出来道:“父皇,这天太热,还是快上车吧。再拖就更热了。至于萧士及,他对昭仪娘娘不敬,父皇罚他二十军棍就可以了。毕竟他也被打了这么多耳光。”
永昌帝点点头,“你处置吧。”说着,转身拉了穆昭仪的手,带着她到自己的銮驾上去了。
穆昭仪低下头,唇边一丝冷笑一闪而过。
等永昌帝和穆昭仪走了之后,太子才沉下脸,冷冷地道:“萧士及,你胆子不小啊!当街就敢杀死内侍,你以为孤不敢把你怎样吗?”
萧士及微微颔首,淡淡地道:“萧某在此,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你——!”太子被噎得不轻,一甩袖子,打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好,孤就成全你!——来人,打萧士及四十军棍!”
“喏!”太子的护卫冲过来,将萧士及就地按倒,抡起军棍,就在城门口狠狠地抽打起来。
萧士及趴在地上,咬着嘴角,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声不吭地任凭一记记军棍落在他背上,打得他很快就晕了过去……
“求太子殿下饶了萧大人!”
“求太子殿下饶了萧大人!”
无论是围观的民众,还是城门的护军,甚至是永昌帝这一次要带出城的步兵和骑兵都跪了下来,给萧士及求情。
太子冷哼一声,拂袖转身道:“冒犯天家尊严,罪无可恕!——只打他军棍,算是便宜他了,你们还想怎样?想造反吗?!”说着,也往自己的大车走去,抬脚上了车。
四十军棍打完,太子的护卫忙收手,翻身上马,追上太子的车驾。
跟着永昌帝去仁智宫行猎避暑的人陆续都跟了上去。
城门口围观的民众叹息着摇头,也四下散开,回自己家去了。
萧士及被几个城门护军兄弟抬回了自己营地的小院子里。
老护军胡伯的妻子胡婆受了众人嘱托,过来照顾他。
这一晚,萧士及发了高热,人事不省,但是除了“霜儿”两字以外,他没有说过任何话。
萧士及的身体底子到底不错,第二天就退了高热。
胡伯过来看他,咬着烟袋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如今已经不是柱国侯了,斗不过宫里面的那些贵人的。你能忍还是忍一忍吧。”
萧士及趴在床上,冷笑道:“我还能忍?我都被他们踹到泥里了,还忍?他们不如拿把刀直接剁了我算了!”
胡伯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半晌道:“看来那穆昭仪是找你报复来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就不信陛下和太子看不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