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实在困得受不住了,就靠在床板壁上睡过去了。
被子从她胸前滑落下来,盖在她的腿上。
身子半扭着,脑袋耷拉在肩膀上,眉头紧皱,似乎在睡梦中也在紧张,不得放松。
萧士及坐到床边,伸出手去,轻轻抚上杜恒霜的眉间,将她眉间拧起的弧度轻轻熨平。
杜恒霜动了动,眉头皱得更紧。
萧士及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伸臂抱住杜恒霜,将她放平在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躺下紧紧拥着她,一起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杜恒霜有些怔忡,愣愣地看着床顶帐子绣的荷花纹发呆。
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杜恒霜摸了摸她身边的位置,还有余温,好像刚走不久。
“你醒了?”帐帘掀开,露出萧士及俊美无俦的面容,眼底满是笑意。
杜恒霜不由自主跟着笑了笑,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你起得这么早?孩子们呢?”
萧士及笑道:“他们也起来了。我带他们刚去湖边打拳,这会子刚回来。欧养娘说,他们背上都是汗,带着他们去浴房擦洗换衣裳去了。”
杜恒霜忙掀开被子,笑着道:“哟,我可要起来了,不能赖床。等会子平哥儿和安姐儿进来,可要羞我了。”
萧士及从床旁边的挂衣架上将杜恒霜的贴身小袄取下来,给她披上。
如丝般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带着微微的卷曲,还有一股玫瑰味儿。
萧士及深深嗅一口,从背后抱住杜恒霜,在她头发上亲了一记。
杜恒霜笑了笑,回头抚了抚萧士及的面颊,“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轻轻推开他,自己往浴房里面洗漱去了。
两人不约而同,都对昨日慈宁院龙香叶那边的事儿闭口不提。
杜恒霜梳洗完毕,从里屋出来,和萧士及一起吃早食。
萧士及想起他们在洛阳的时候,杜恒霜并没有机会去见杜家的族人,便问道:“妹妹归宗的事儿,准备得怎样了?要不要我帮忙?”
杜恒雪归宗,是杜恒霜一手筹办的,需要请洛阳杜家宗族的族长、耆宿,杜恒雪以前的夫家孙家人,里坊的里正,以及长安和洛阳的官府中人到场。
杜家宗族的族长,如今是杜恒霜娘家大伯的嫡长子杜恒机,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
当年方妩娘带着杜恒霜和杜恒雪回洛阳,本来打算在洛阳祖籍跟着杜家族人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杜家人见杜先诚身死,方妩娘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还有诺大的家产回到洛阳,都起了觊觎之心。特别是杜恒霜的大伯父和二伯父家里,闹得格外凶。
她的大伯父和二伯父虽然都死在高句丽的战场上,但是他们都有儿子,不像杜先诚,只有两个女儿。
按照规矩,女儿是要嫁出去的,不能继承家业。如果要继承,可以招赘。
但是因为杜先诚已死,杜家人居然连招赘都不允许,强逼着方妩娘将杜先诚的私产归到杜家宗族,要不就要平分给杜先诚的三个嫡亲侄子,大伯父家的两个儿子杜恒机和杜恒材,还有二伯父家的杜恒栏。
方妩娘也是个烈性子,当然是不肯的。
闹得最激烈的时候,她根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差一点被杜家族人将她们一家三个女人都赶到大街上无家可归。
在方妩娘最困难的时候,是当时的洛阳大司马许绍出面,帮方妩娘保住了杜先诚的家产。后来杜恒霜出嫁的时候,才能将大部分带到萧家做嫁妆。
当然,后来方妩娘嫁给洛阳大司马许绍做填房,杜家族人再也不敢欺负杜恒霜和杜恒雪,也不敢再打杜先诚遗产的主意。
这些年来,方妩娘一直和杜家宗族并无来往。
杜恒霜这一次要将杜恒雪归宗回杜家,必须要跟杜家现任族长,也是她的大堂哥杜恒机打交道。
但是因为他们这一趟回洛阳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了行程,她也没有时间去找杜恒机细谈,只是命人给杜恒机送了一封信,让他提前带着人到长安柱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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