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在心里对杜恒霜极是鄙夷,低声道:“我知道了。唉,其实,你不懂的。你祖母在的时候,你还小。我那时候怀着你,大着肚子,还天天去你祖母那里晨昏定省,你祖母虽然说不让我伺候,可是她是婆母,怎么会不想让媳妇伺候?就是客气说说罢了。我当然没有当真,一直做我的本份,你爹也对我极是满意。后来,我破水的时候,还在给你祖母端茶送水呢。”一边说,一边悄悄抬起眼眸,打量萧士及的神色。
萧士及从来没有听见这回事。他只记得,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就没有见过娘亲去祖母的院子请安,平日里跟祖母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记得听有些丫鬟婆子说过,说是因为二叔萧瑞生还跟祖母一起住,龙香叶是借口嫂子小叔子什么的不方便,所以从来不去祖母的院子里请安。
现在龙香叶又说自己大着肚子伺候祖母,甚至破水都在祖母的屋里,说得活灵活现,萧士及也不仅犹豫起来,疑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想了良久,萧士及只好道:“娘是长辈,就多担待一些吧。霜儿若有什么不好,就是性子太直,不会低声下气地委曲求全。但是她也从来不会故意欺侮别人。只是别人惹到她头上,她是不会隐忍的。”算是小小的跟龙香叶说清楚。反正他也不求什么了,如果娘亲能跟妻子井水不犯河水,那已经是上上签了。
龙香叶抬头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今儿巴巴地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萧士及摇摇头,“当然有别的事。”说话间,已经拿了主意,道:“娘,太祖母是不是还是一个人住在洛阳?”
许是太久没有人说过这个人,龙香叶一下子没想起来,愕然道:“你太祖母不是早就去世了吗?你爹这一脉的萧家别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哪里还有人?”
萧士及追问一句,“真的没有人了?我记得太祖父曾经有个填房,比他年岁小很多呢。”
龙香叶的眼珠转了转,才想起这个太婆母杨氏。
当年她和萧祥生刚刚成亲的时候,萧祥生还专门带她去洛阳的那个尼姑庵,给杨氏磕头。
“你说杨氏?这么多年,她还活着?”龙香叶脱口而出。
萧士及定定地看着龙香叶,缓缓地道:“娘,那是太祖母,您称她为‘杨氏’,实在太不敬了。”
龙香叶有些尴尬,忙道:“我这不是刚刚想起来嘛。”说完看见萧士及一脸不赞成的样子,又强自给自己找借口,“再说,她又不是正头娘子,不过是个填房而已。”言语间很是轻视。
萧士及“哦”了一声,站起来道:“这样啊,娘早些歇着,我回去了。”说着,对龙香叶行礼退下。
萧士及没有回正院,而是去了外院,找萧义说了今天的事,让他准备车子和人手,他要亲自去洛阳一趟。
萧义忙应了,下去料理。
萧士及就在书房翻看自己的东西,默默盘算萧铣什么时候会动手。
杜恒霜给两个孩子洗完澡,送他们回房睡下。
两个孩子今天精神紧张了一整天,晚上回来洗澡,累得不行,回到自己住的厢房,倒头就睡。
杜恒霜坐了一会儿,见萧士及还没有回来,又知道他从慈宁院出来,就去了外院,知道他定是有事,自己也睡不着,就去百草堂看杜恒雪和诸素素睡了没有。
杜恒雪也刚沐浴出来,正坐在妆台前跟诸素素闲话。
杜恒霜走进来笑道:“你们居然还没睡?”
诸素素抬头,看见是杜恒霜,有些诧异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说着,坏坏地笑,“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这不是白瞎大好春光吗?”还对杜恒霜眨眨眼,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
杜恒霜失笑,“素素,大正月的,你可别再口无遮拦了。”
诸素素忙改口,问道:“听说萧大哥去看萧伯母了?怎样,是不是为了昨晚的事?”说完又嘟哝道:“真不懂这些人,为何把孝顺看得这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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