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还回想着被沉重撞击的声音,那门子的领头儿已经软软地从门上滑落,摔倒门前的地上,一动不动,气息奄奄。
“敢对我们王家人动手?!”王家的门子又惊又怒,忙扶起来他们的头儿,顺便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发现还有气,才暗暗松一口气。
“他口出秽言,羞辱诰命夫人,这两巴掌,只是小意思,你们也别认为我们就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今儿的事,一码归一码。我们先被崔家三郎羞辱,所以到这里来找他讨还公道。我们夫人刚才被你们王家一个贱籍之人羞辱,叫你们王家主人出来,这个下人,我们要带走。不严厉惩治他,不足以洗刷他对我们夫人的羞辱!”萧义站在钱伯身边,冷冷说道。
王家的门子吓得面无人色,几个人慌慌张张抬起那晕过去的门子,就想退回到大门里面。
“哪里走?!”钱伯一个纵身鱼跃,也来到台阶上,一个人单枪匹马,守在了台阶上的大门前面。
另外杜恒霜带来的下人,也在萧义的指挥下,挡住了东西角门,不许这些门子趁乱逃回大门里面。
“你,再去报信。不用为我们遮掩,也不怕你夸大其词,总之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们家主只要不耳聋眼瞎,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滚!去把崔三郎和你们王家的家主叫出来!”萧义怒吼一声,捋起了袖子,一幅要火拼的架式。
被萧义单挑出来的那个门子如同绝处逢生,满脸的煞白又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推开大门,踉踉跄跄地往二门上去了。
王家的内院里,先前进来报信的门子,正把外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进来的时候,杜恒霜还没有说崔家三郎到底做了什么事,他只听萧义说,崔家送错了东西,他们柱国侯府的夫人专门给崔三郎送回来了。当然,那一长串捆着的下人,这门子就自动忽略了……
崔三郎不知道柱国侯府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今日刚刚派了人去纳妾,柱国侯府就说他们送错了东西,难道是婉转的拒绝不成?
哼!
崔三郎在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不识抬举的柱国侯萧士及更加恼怒。——给你个台阶你不肯下台,看来真是要人要你的命,你才会安生一些啊……
崔三郎当然懒得出去见人,他也不认为,萧家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么丢人的事儿,所以只敢说句不痛不痒的“送错”了东西。
崔三郎不介意,王家的人更是懒得理会萧家。在他们眼里,向来只看得上五姓七望,别的人,通不放在眼里。
于是几个人继续商谈婚事。
王芳华对崔三郎处变不惊的态度很是欣赏,不由又看了他几眼,在心里暗暗点头。
崔三郎见状,也对她微微一笑,神情潇然,举止高雅。
王芳华脸一红,暗道自己当初怎会猪油蒙了心,居然会对许言邦那样的莽夫动了心,真是太奇怪了……
崔三郎身姿挺拔如松,面目俊俏白皙,既出身显赫,又身居要职,这样的夫婿,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说实话,就算是毅亲王没老婆,过来求娶她做原配正室,她都不肯的,除非是太子,她可能还考虑一下……
王芳华的双颊越发红润,看在屋里的几个人眼里,心里都是暗暗高兴。
王文林更是和崔三郎谈得十分热络,差一点就要拜把子了。
但是没过多久,又一个门子屁滚尿流地从外面冲进来,对着王家的家主王之行哭道:“老爷!老爷!外面柱国侯家的车夫好厉害,两巴掌就把武头儿满嘴的牙齿都打掉了,还说,他得罪了他们家夫人,要老爷给个说法,要将他带走严惩啊!”
“什么?!”王之行霍然而立,冷笑道:“我们跟柱国侯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柱国侯府居然敢上门打脸,真是欺人太甚!”
那门子的话本还没有说完,此时听了王之行的话,倒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支支吾吾起来。
王芳华到底细心一些,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柱国侯府怎会说你们武头儿羞辱他们家夫人?会不会是你们在外面仗势欺人,嗯?!”最后一个“嗯”字,抬高了声调,不怒自威。
崔三郎赞许地点点头。这样的女子,才能做他崔三郎的正室妻子,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门子被王芳华一问,顿时不敢再隐瞒,低着头道:“……是那柱国侯夫人说,崔家三郎今日派人去他们家,要纳柱国侯的嫡亲妹子为二房,他们萧家丢不起这样大的人,故此特意来向崔三郎送回聘礼,让崔三郎不要逼人太甚。此时正按着崔家派去下聘的下人在外面打板子,还说,一直打到崔家三郎出去为止……”
这话一出,王家内院的中堂之上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
过了许久,王芳华才找回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那门子:“你是说,崔家三郎,今日去柱国侯府下聘要纳萧家大小姐为二房?”一边说,一边指望崔三郎会站出来说,“这是一派胡言,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