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他,将来委以重任的话,无论怎样磨炼他,都不会将他派到最危险、最遥远的地方去。反过来说,如果皇帝将这个皇子派到最危险,最遥远的地方,就是没有打算过要对他委以重任。
一句话,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皇帝精心挑选出来的储君,怎么会去主动涉险?!
可是宁远侯楚华谨却偏偏提出要让太子去做押运官。
若是他挑二皇子,抑或三皇子,宏宣帝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楚华谨却偏偏提了太子,而且他的理由,还无懈可击。
如果不答应,太子不免要被人看轻。
若是答应,谁知道去了西南,会发生什么事?
宏宣帝又不是不知道,老宁远侯对西南有多大的影响力。
太子站在宏宣帝龙案下首的第一级台阶之上,也在集中精神考虑这个问题。
宁远侯楚华谨确实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如果可以,太子也不想去西南涉险。
此去西南赈灾,其实是凶险重重,内忧、外患,都是虎视耽耽。
如果做的好,确实可以留个好名声,可是他已经是太子了,用不着再去争好名声给自己增加筹码。
如果做得不好,他甚至有可能葬身西南。
想到这里,太子的双手紧了紧,便松开拳头,对宏宣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愿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若是显出半丝退却的念头,不仅会被百官看轻,就连宏宣帝,估计都会再考虑考虑……
皇帝不想让你去是一回事,你自己不想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立在台阶之上,脊背挺得直直的。
宏宣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十分复杂。
太子表明态度,自然比他临场退缩要好。
首辅裴书仁便赶紧出列道:“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亲涉险地。臣举荐二皇子做押运官,由宁远侯陪同,去西南赈灾。”
二皇子和三皇子并没有跟着宏宣帝上朝听政,此时不在此地。
听了首辅裴书仁的话,宁远侯楚华谨忙道:“就因为太子乃一国储君,才能真正代表陛下,去西南赈灾,让我西南百姓,仰沐天恩,感佩陛下!”明着说,只有太子去赈灾,才能让西南百姓领皇帝的情。
太子也跟着道:“求父皇恩准,让儿臣协同宁远侯一同前往西南赈灾!”对着宏宣帝,做了个两个人才懂的眼色。
宏宣帝心里一动,沉吟良久,脸色很是不虞地道:“此事事关重大,交由文渊阁详议,列出条程,明日下旨,后日启程。——退朝!”说着,宏宣帝起身,走下了宝座,往后宫里去了。
内侍赶紧高呼一声:“陛下摆驾回宫!文武百官退朝!”
宁远侯楚华谨看着宏宣帝匆匆忙忙的背影,微微一笑。
裴舒芬说这个计策,还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先让他当众献银,堵了宏宣帝嘴,再安排一个敲边鼓的人要赏赐。等宏宣帝骑虎难下,不得不赏的时候,便要求让太子做押运官,自己随行而已。
这样一来,一到西南,就到了自己的地盘,太子便是自己手上的王牌,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二来,到时候可以扰乱宏宣帝的视线,托太子的名义而反,比用宁远侯的名义要好的多。
如果宏宣帝执意不肯,或者太子也不愿意离开京城去西南,自己就可以转而提出让二皇子去做押运官。今儿进展得无比顺利,甚至不用自己提出来,裴书仁自己就上钩了。然后自己故意不同意,非逼着太子要去,果然激得太子站不住了,主动求得了宏宣帝的许可。
宏宣帝虽然没有当堂应允,可是看他最后说得话,应该是已经同意了,否则不会说出“明日下旨,后日启程”这种话。
楚华谨越想越高兴,回到宁远侯府,就径直去了外院的书房,寻裴舒芬说话。
裴舒芬今儿一天却无比惶恐。她好不容易觉得好些了,趁楚华谨不在的时候,用了种种法子想进自己的琅缳洞天,结果一直都进不去。后来她才发现,她左手腕上的胎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可是她能进出琅缳洞天的关键。这胎记突然没有了,是不是说她的琅缳洞天也没有了?!
想起那一天琅缳洞天里面如天崩地裂一样的场景,裴舒芬隐隐有些明白:那琅缳洞天,已经被毁掉了,还有自己藏在里面的那些私房,包括楚华谨放在她那里的玉玺和名册!
怎么办?若是楚华谨知道他再也拿不回那些东西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楚华谨回来之前,裴舒芬就做了个决定:继续装病,直到去了西南……
所以楚华谨进来的时候,裴舒芬依然是一脸虚弱的样子,躺在书房内室的床上。
楚华谨没有在意,坐在床边,对裴舒芬笑着道:“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到底是听谁说的?”
裴舒芬强笑着问:“侯爷说什么事?”
楚华谨哈哈一笑,道:“就是你让我正大光明去西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