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嘴角微翘,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还魂了,军师大人……”
贺宁馨微微惊跳了一下,抬眼看见简飞扬一脸严肃的样子,却掩盖不住他眼神里的戏噱,忍不住嗔道:“再吓唬我,不理你了……”居然露出了少有的娇憨无赖的样子。
简飞扬微微一笑,接了贺宁馨的话,道:“所以那时候,我们府上将以前的家生子都或打,或卖,都处置了。一来应该是我爹在信上说的,要‘除内贼’,大概就是卢盈的那个奸夫。二来也是将一些知道出了事的下人都灭了口……”
贺宁馨点头赞同,道:“内院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明显是有下人作祟。你娘当时刚生了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月子,管起家来,也有些精力不济。——说起来,这里面还是有些连不起来的地方,不知何时才能解惑。”
这话提醒了简飞扬,忙问道:“卢嬷嬷……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很有些紧张的样子。毕竟那时候宋医正说,也就只能活一个多月的样子。
贺宁馨笑着道:“还好,清醒多了。只是还没有跟上现在的趟儿,仍然活在自己的往事里。”想了想,贺宁馨还是交待道:“宋医正开得好方子,我又托人买到好药,虽然不能一下子治愈,但是慢慢来,只要一日好似一日,就有盼头。”这些话是宋医正说得。贺宁馨须弥福地里面的灵药果然比一般的药效要好,只是依然是治标不治本。
宋医正说,卢嬷嬷还有心结未解,所以不肯面对现实,将自己与世隔绝,不肯与外面的人沟通。
这一个多月,若不是有贺宁馨的灵药,卢嬷嬷应该已经寿终正寝了。
简飞扬感激地看着贺宁馨,起身过来握了握她的手,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娘。”
贺宁馨点点头,又低声道:“你走之后,卢盈又闹过几次,我担心出大篓子,所以将她的院子彻底封了,只说她生了臆病,让宋医正开了方子在这里,到时候也好对景。”卢盈便是那假的简老夫人。
简飞扬冷笑一声,道:“她早就生了臆病,从她将我爹挂在嘴边不离口开始,她就病得不轻了。”
贺宁馨也笑。
卢盈确实有些臆病的来头。那些说谎说得将自己本人都骗了过去的人,都是有些臆病的。有病,就得治。讳疾忌医只会越病越重。
本来贺宁馨还以为,卢盈口里说得那些同老镇国公简士弘的往事都是真的,如今看了老镇国公的信,她才觉得,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个极度渴望,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女人,精心编出来的故事而已。——也许并不完全是编出来的,而是她将别人身上发生的事,都安到自己身上而已。
简飞扬帮贺宁馨也披上薄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往屋外行去。
外面伺候的丫鬟婆子忙拿了出门的物事,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往后花园东南角的小院子行去。
贺宁馨在前面同简飞扬一边走,一边道:“这一个月,益儿和谦谦也经常过来。我有一次带着他们去跟娘说说话,娘居然对益儿非常感兴趣,还跟他说了几句话。”对一个病到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认识的人来说,这可是极难得的。
贺宁馨如今嘴里的“娘”,当然是后花园真正的简老夫人卢宜昭,而不是卢盈那个冒牌货。
简飞扬也很高兴,偏了头问道:“真的?”
贺宁馨忙不迭地点头,道:“后来每次益儿和谦谦过来,我都带着他们去看看娘,跟娘说说话。娘一看见益儿,”抿着嘴看向简飞扬,“就叫他‘扬儿’,还让他别淘气,不要去爬假山。又说他怎么长得这么高了,怕你不够衣裳穿,要给你做衣裳呢。”
简飞扬听了这话,心里既苦涩,又欢喜,喃喃地道:“在娘心里,我大概一直是那个三四岁的孩子。”
贺宁馨眼睛也有些湿了,忙道:“其实也好,后来的日子那样难熬,她不记得也好。”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后花园东南角的小院子里。
贺宁馨派了扶风带着几个细心能干的婆子过来专门照看真正的老夫人卢宜昭,将以前照看卢宜昭的那几个又聋又哑的婆子派去服侍假的老夫人卢盈。
看见国公爷同夫人一起过来了,卢宜昭院子里的下人忙过来给他们行礼。
扶风更是对贺宁馨和简飞扬笑道:“今儿卢嬷嬷心情好,在里面裁衣裳呢。——奴婢真是不知道,卢嬷嬷的绣活这样好。卢姑娘和郑姑娘都在里面学艺呢!”
贺宁馨转头对简飞扬解释:“这一个月,表妹和郑妹妹有空就来陪着卢嬷嬷。卢嬷嬷虽然不同她们说话,但是并不反感她们。有她们在的时候,卢嬷嬷神情和缓得多。”卢珍娴的病早就好了,已经从外面的庄子上回府了。
贺宁馨将这件事只对卢珍娴交过底。府里别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珍娴虽然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欣喜。她一直对卢嬷嬷照顾有加,卢嬷嬷对她更熟悉些。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卢嬷嬷的病应该好得更快些吧。
简飞扬对扶风点点头,便同贺宁馨一起进了卢嬷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