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顾远东悠悠地道:“倭国忍者已经被我销毁了。成家人除非握有别的证据,否则很难真正对沈大总统伤筋动骨。他们也许想让我出面指证沈大总统,可是我倒不愿意做他们手里的枪,所以我肯定会保持沉默。”
齐意欣叹口气,“本来大好的机会,居然被他们抢了先。想想也是憋屈。”
顾远东静静地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快到他们这一边还没有来得及布局,就已经处于被动状态。
既然已经被动,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千万不能因为被动,就自乱阵脚。
齐意欣点头赞同:“就算他们能用这件事,逼沈大总统下台,可是之后的选举,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们不妨现在就从选举入手。”
顾远东心里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再一细想,又觉得漫无边际。
“选举的事,上官家应该已经开始着手了。我们静观其变吧。”顾远东说完这句话,就翻身睡了。
齐意欣偎在他背后,一边琢磨这件事,很快也睡了过去。
没过几天,京城政务会议上的风波就传遍了新朝上下。
沈大总统“勾结外敌、谋害重臣”的罪名,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里面风起云涌,连游行请愿都分了两个派别。
一派支持沈大总统,说他是被人陷害的,背黑锅,将矛头直指江东省高官李绍林,也是成士群未来的女婿。。
一派支持成家和李绍林,说他们是“中流砥柱”,应该担起大任,沈大总统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本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倒是不相上下。
沈大总统当然不肯背这个黑锅。虽然他是指使过李绍林办这件事,可是如今李绍林有些不服管束,暗地里将沈大总统的字条捅给了报馆。
当报馆登出沈大总统的亲笔便笺的时候,支持沈大总统的那一派立即偃旗息鼓,从京城悄悄退出了。
京城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沈大总统的夏姨太悄悄给远在江南的夏督军送了一封信。
夏姨太是夏督军的妹子,当年也是争过填房之位的,只是没有争过李大小姐,后来李大小姐又被《新闻报》揭了底,这个桃子,最终还是被前南宫夫人的娘家人摘到了。
夏扶民这个督军近来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前半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也只生了一个病恹恹的儿子,自从儿子去世之后,他又娶了填房,还纳了几房小妾。
如今,填房夏夫人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新纳的二姨太楚霓裳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楚霓裳本来跟夏夫人是贫贱之交,还是有几分情谊的。夏夫人极力撺掇楚霓裳做妾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儿,而且生了之后,因难产,就再也不能生育了。更不知道,楚霓裳会一举得男。
夏夫人的身子不好,禀性柔弱,生的女儿也先天不足,从会吃奶的时候就开始吃药,现在快两岁了,才刚刚学会走路。
楚霓裳却是个身体健康的女子,又到了二十岁才嫁人生子,比夏夫人强多了。她的儿子虽然才几个月大,却比夏夫人的女儿都要沉一些。
夏扶民是个男人,男人年纪大了,就更看重子嗣。就算他再不偏心,和夏夫人再有情分,也忍不住对楚霓裳母子另眼相看。
楚霓裳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本来她不想做妾,可是不得不做的时候,她也没有以死明志,只能顺势而为。
夏夫人如今见了楚霓裳,就酸的不行,一直在撺掇夏督军,要把楚霓裳生的儿子带到自己身边抚养,让楚霓裳只有伺候好夏督军就可以了。
楚霓裳当然不愿意。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凭什么要给你抚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夏督军面前,却已经带了出来。
这一天,楚霓裳抱着儿子去外面的庭院晒太阳。
夏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也来到后园,看见楚霓裳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手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白白胖胖的男婴在那里赏花。
“楚姨娘,今儿怎么有闲心出来逛逛?”夏夫人含笑走过来,一双眼睛就跟焊在那孩子身上一样。
楚霓裳笑了笑,将怀里的儿子抱紧些,不咸不淡地道:“我自从出了月子,每天下午都会抱儿子过来坐坐。夫人想是不怎么出来,就没有看见。”
夏夫人的确是不怎么出门。
“其实呢,孩子小,经常抱到外头,容易生病。——你还小,不懂这些。你身边的嬷嬷们应该懂啊。”夏夫人笑着道,又盘问楚霓裳身边的丫鬟婆子。
楚霓裳撇了撇嘴,抱着儿子站起来,道:“夫人慢慢审。我回去了。”
当着夏夫人,楚霓裳从来不自称“妾身”。
夏夫人看着楚霓裳远去的背影,越发受不了,转身就急匆匆地找到夏扶民的书房里面,嘤嘤哭泣着道:“督军,你今儿不把儿子给我要过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做张做致,在夏扶民面前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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