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呈堂证供,可惜不能打官司。”
齐意欣窒了窒,看看窗外,已经天黑了,外面院子里已经掌灯,将小小的梧桐院照的灯火通明。
“督军回来没有?”
蒙顶摇摇头,“还没有。少夫人要不要吃些东西垫一垫?”
齐意欣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午,也有些饿了,点头道:“给我摆饭吧。”
吃完晚饭,齐意欣去净房沐浴洗漱完毕,就上床等着顾远东。
顾远东又到了后半夜才回来。
齐意欣睡得迷迷糊糊,虽然知道顾远东回来了,可是困得要命,一个字都问不出来,继续昏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虽然醒了,可是顾远东睡得正沉,齐意欣又不想打搅他,只好偷偷起身梳洗,到外间去料理家事。
顾远东睡到中午才起来,跟齐意欣一起吃午饭。
吃完午饭,齐意欣再也忍不住,就将昨天在顾范氏那里听到的这些情况,一五一十说给顾远东听。
顾远东听完,脸色很不好看,轻哼一声道:“我爹拎不清也就算了,娘怎么在这件事上这样糊涂?”
齐意欣愕然,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家的事,你和大都督都没有跟娘仔细说过,娘又怎么会知道,李家如今变成什么样子?再说,娘是原配正室,李姑太太也是原配正室,娘当年又在老夫人手下吃了那么多哑巴亏,你说,她不偏向李姑太太,还偏向谁?还有,娘虽然同情李姑太太,到底也没有对李家有过什么特别的举动,就是偶尔提醒你,不要对李家太过分而已。——以李家今天的实力,就算不像一些小喽罗一样好收拾,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收拾他们,也不会根本收拾不了吧?”
顾远东笑道:“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就如同倒了胡桃车子一样,说了一轱辘的话。好了,我辩不过你和娘亲,行了吧?——你们倒是投契。”
齐意欣斜睨顾远东一眼,“我也是原配正室。如果不看李姑太太后来做的事,就看她以前,确实也可怜。”
顾远东听了不是滋味儿,反驳道:“可怜的人多了,也没人像她一样,可怜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齐意欣倒是歪着头笑了,“要说丧心病狂,我们家也有一位。她们俩不亏是做过姐妹的,真是半斤八两,老鸨子不用笑猪黑,都是一路货色。”
顾远东知道齐意欣说的是顾老夫人,便正色道:“这些事情,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我知道了,是断不能容下她了。”
齐意欣张了张口。
顾远东将手挡在她的唇边,堵住她没有出口的话,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你要想一想,对自己的儿子都能下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难道你要等到以后自己的儿子出了事……”
齐意欣反手捂住顾远东的嘴,颤声道:“你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儿?”
顾远东将齐意欣的手拉下来,淡淡地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好好想想,等你生了孩子,难道你还能白天黑夜的不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自己的孩儿?到时候,你能阻止一个做祖母的,将小孙子抱去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齐意欣窒了窒,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顾远东叹口气,抚了抚她黝黑的头顶,“现在想来,我娘能把我和阿喵平安养大,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尽了多少力。”
齐意欣听了,慢慢靠在顾远东怀里,怔怔地道:“其实,还是大都督没有给老夫人和小赵姨娘机会,所以你们才能顺利长大。”
顾远东的手顿了顿,过了良久,方道:“也许吧。谁知道呢?”
“像老夫人那样的人能兴风作浪,跟老太爷对她的宠爱肯定是离不开干系的。可惜,看错了人,以为是一朵温婉的小白花,到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一朵杀人不眨眼的食人花。”齐意欣感慨地道。
顾远东抱着齐意欣在怀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问她:“我要去处置老夫人,你去不去?”
齐意欣咬咬牙,“去。”
这一天总要到来。她总要面对这样的事。就算不适应,也要适应。
顾远东先去外院取了药粉包,才带着齐意欣来到顾老夫人的院子里。
顾老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小佛堂里面吃斋念佛,十分虔诚。
顾远东带着齐意欣进来之后,蒙顶和眉尖将伺候的婆子都带到外间,单留顾远东、齐意欣和顾老夫人在小佛堂里面。
顾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问道:“天晚了,我要歇息了。你们有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说?”
顾远东负手站在佛像前面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顾老夫人:“祖母,您日日念佛,有没有听见大伯父在九泉之下召唤您?”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玫瑰念珠应声而碎,在地上滴溜溜的四处滚动。
齐意欣从顾远东身后走出来,目似寒霜,看着顾老夫人道:“两个儿子都死在你自己的药粉下面,你有何感想?”
顾老夫人一听